字签了,和他的十年婚姻走到了尽头,从此一刀两断。
初莹将离婚协议书扔在地上,滑出去好远,“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捡起文件,谈朗最后看了一眼,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带着周沐,绕过她身边,离开了。
房门“砰”地合上,只剩下林初莹一个人,她放声痛哭,似乎是要将余生所有的泪水全部预先流个gān净。
在着手准备离婚,将名下大部分财产转移给初莹的时候,受他所托起草协议的律师,倒是吃了一惊,毕竟大家撕破脸皮不做夫妻,谁不是拼了命地要争取财产,甚至不惜对簿公堂,像他这样,几乎净身出户的也有,但是不多,少之又少。
房子只剩了公司附近的一套小公寓,以前是他偶尔自己住,装修和布局实在不像要在里面养一个女孩,这几日重新请了人来装修,已经收拾地差不多,只等特意为周沐从国外定制的一套家具运来。
坐在车上,系好安全带,再看一眼住了十年的房子,谈朗再三犹豫,还是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很快接通。
“初莹在西山华庭,她现在情绪比较激动,要是有空,你来看看她吧”。
上次初莹自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谈朗怕她再做傻事,现在需要有人在她身边,思来想去,竟然觉得梁卓诚最合适,谈朗苦笑。
直到看见梁卓诚的车驶来,谈朗才踩下油门,从另一边驾车离开。
周沐坐在副驾驶上,对他的行为没有异议,安静地陪着他。
是啊,谈朗的无情,只对不相gān的人,被他放在心上的人,他从来都是毫无保留——林初莹是他在乎的人,他希望她过得好。
最后回头看一眼西山华庭,从窗口可以望到的鹅卵石小径,枝繁叶茂的老树,见了许多次已经眼熟的邻居,还有正在哭泣的舅妈,再见了。
淮庆路43号小院,沐浴在秋天的金色夕阳中,慵懒随性,画一样美。
“听外婆的话,乖乖住几天,等房子准备好了,舅舅就来接你”,谈朗像是jiāo代小孩子一样,叮嘱周沐。
她说想外婆,不过是为了给谈朗几天缓冲的时间,让他从家庭与公司的一众麻烦中暂时脱身,有喘口气的机会。
周沐注视着他,忽而眼睛转动,抬手拔了他鬓边的一根白发,“舅舅,你老了”。
那根白发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故意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光,彰显着它的存在。
下一秒就被谈朗捏住扔到了车窗外,快三十六了,怎么能不老呢?
“这么快就嫌弃我了?”谈朗存了心逗她,既然不顾一切地选了她,总不能一直端着长辈的架子。
谁知她这么禁不起玩笑话,立刻从座椅上探起身去吻他,长了白发的鬓角,刻着浅浅皱纹的额头和眼睛,每一吻都轻柔得不像话。
正当她不断下移摸索着,吻上他的唇,谈朗睁开眼回过神,扳住她的身体。
“不要调皮了”。
“哦,那先攒着,攒到等你接我回家的时候”,周沐嘟着嘴,但还是向他妥协。
其实她知道,他不是嫌她调皮,只是害怕过往的路人,还有外婆会看见——朗朗乾坤之下的伤风败俗。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欢喜有人愁
(朋友们大力收藏,我肯定不愁!)
第33章支持
每天下午,秋梅都要陪着闫老太太去外面遛遛弯,晒晒太阳,去一去整日在屋子里积攒的霉气,再与左邻右舍东拉西扯地谈上几句,笑上几声,倒也不觉得日子漫长。
直到太阳快要下山,老太太才提了一兜子菜慢慢悠悠地回家。
一边走,一边跟秋梅说:“沐沐喜欢吃油菜香菇,次次买了这么多,等不了她回来吃,就全都烂了”,她连笑容也慢吞吞,最后在脸上压出深深的法令纹。
“说您也不听,等孩子们来的时候再买也不迟,菜市场还能长腿跑了?”秋梅也笑,谁家长辈不操心子女儿孙,尤其是老人家,隔辈亲得不行。
谁想,正念叨着周沐,转个弯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家门口。
“您看看,谁来了?他们呀,心里记挂着您呢!”秋梅认得谈朗的车,轿车的样子她认不清,老太太的儿女们有出息,三天两头开的车就要变一变,可是这南湾市的车牌总是错不了的,况且,书慧两口子去了国外几个月没音信,总不能一下子飞回来。
按道理,这个日子不该回来呀,老太太纳闷,周沐便随口扯了谎。
“学校的社会实践,放了假让大家自己去找灵感,大学的课程就是这样的!”
闫老太太看了一眼,果真画板颜料带了一堆,也不再追问,转头跟秋梅庆幸买了一大包香菇,菜市场是不会长腿,但它晚上会关门,秋梅一边洗菜,一边笑着附和,“是,您呐,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