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宴暗自咬牙切齿,又不好砸了这位的香坛,溜达着拎起huáng鼠láng,转眼间没了身影。
回了钩吾山,他丢下huáng鼠láng,左瞧右瞧,愁眉苦脸,愣是没想明白所谓的“性别错了”是何含义。
缩成毛团的huáng鼠láng打了个哈欠,睡了。
他倒也不生气,顺了顺她油光水滑的皮毛,叹口气,只觉任重而道远,少年模样的躯体面上摆出沉重的表情,多了分故作老成的滑稽意味——他生来副笑脸,这种表情不适合他。
其实那时天地初开,万物混沌,如他们一般或者不如他们的灵shòu,化形也只得化出一种皮囊,术法还未完全参悟透彻。
莘宴暗暗思索,无非他也只是想要个陪伴,huáng鼠láng究竟能否修成人形,与他关系不大,看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失落,或许过几日,他们还是该如何便如何了。
懵懵懂懂想明白,他挥挥袖子,觉得自己还不如去人族换些吃食来的实在。
huáng鼠láng自毛茸茸的大尾巴中抬眸看他,半眯着双目,险些泄出唇角兴奋地窃笑,待他转过身去,刨开了洞口的稻草,即刻瞪大了豆子眼,小脑袋伸出去观望。
莘宴终于走了,她自窝中跳出来,上蹿下跳,简直要疯了。
黑殷偷偷送了她母jīng怪修炼的术法!
等莘宴回来,定要吓他一个跟头!
这样想着,她连忙静下来,将自己安置在洞xué最深处,回想脑内黑殷送与她的各类口诀,找到化形的,捏出来在体内行气,反反复复试炼。
她不吃不喝,这样不知几日过去,化成了个秀美的人间女子。窈窕温婉,粉腮红唇,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小娘子。
初初化形,她茫然无知,一|丝|不|挂的蹲在窝中,掐指一算——莘宴下山已半月有余。
他们一起生活已久,除非急事或觅食,莘宴从不在外逗留,huáng鼠láng心中多了几分慌乱,但莘宴教过她人间规矩,没有衣服,决不能出门露面,纵然不安,她还是决定等上一等,再则此时她灵息不稳,急需巩固。
维持人形的代价是巨大的,huáng鼠láng觉得自己仿佛漏了气,灵息刹那间便消耗殆尽,叫她不得不重新变了回去,缩成一团默默恢复体力。
这个循坏过了几次,她不断地修炼、不断地进步,再几日过去,基本已经能维持住人形一天而不散气了。
兴奋之余,其他问题也随之而来——她快月余未进食了,莘宴也有月余未归。
怎么办呢?huáng鼠láng待在洞府,愁的小脸都皱成了个酸橘子。
她日日夜夜守在洞口盼望,再过了几日,或许又是几日,盼星星盼月亮,莘宴终于满身láng藉的回来了。
他面颊被细碎的伤口占满了,左边眼角被利器划了一道,血肉翻飞,新生成的粉嫩肌肤狰狞的可怕,身上雪白的衣衫溅了密密麻麻的血迹,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huáng鼠láng险些没认出他来。
莘宴看到她,愣住了半晌,半晌后方才想起来非礼勿视,连忙扭过头去,扶住山石的手都是僵硬的,他探头微微在huáng鼠láng周边的空气中嗅了嗅,方才迟缓的明白过来。
是huáng鼠láng化形了。
然而他没有huáng鼠láng想象中的欣喜若狂,而是颤抖的直起身子,摇摇晃晃绕过她,走入洞xué,咳了咳:“那日黑殷说性别错了,原来是这个。我都忘记了你是只母的。”
huáng鼠láng歪歪头,不解的瞧他:“莘宴,你去哪了?为何这般láng狈?”
莘宴瞳孔涣散,迟缓地向后摆了摆手,还没等他说出什么,偏平的瞳孔竖成了一条线,他面颊涨得通红,扭曲着表情露出了口獠牙,低声吼了两声,向后一歪——
跌入了少女馨香的怀抱中。
头枕柔软,环住他的臂膀同样柔软,莘宴燥热难耐、喘气如牛,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热火熊熊,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只有怀中一小个软绵的东西,给予了他些许冰凉的慰藉。
一夜奔赴巫山,云雨初歇。莘宴现出原形沉睡中,不知天南地北。
洞xué的窝里掉了一堆huáng鼠láng毛。
而huáng鼠láng不知所踪。
不久之后,人间从此便多了位拖着孕肚一刻也不停歇奔走的少妇,她步态慌张,神色匆匆,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却又漫无目的,谁都不知她要去往何处,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四海为家的日子悠悠过,转眼已是十几载,受过重创的饕餮自半昏迷半沉睡的状态中醒来,茫然过后,嗅着踪迹寻了过去。
之后便是母子三天三夜的仓皇逃窜,期间莘楠被趁火打劫的jīng怪所伤,奄奄一息死在了陌生人的结界之中。
……
【任务:弄清楚鸳鸢躲避莘宴的原因,并说服鸳鸢与莘宴见面,让他们顺其自然发展下去,然后与莘宴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