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臣一个个大老粗,嘴里喊打喊杀,可到了朝堂上却被文臣的口诛笔伐按在地上摩擦。
最近北漠那边又有异动,有霍老将军镇守北境出不了什么大茬子,这些人当廷吵吵闹闹不过是闹给他看。
若不是先帝只有他一子,他别无选择,不然他绝不愿意坐上如今位置。
这些年来大恒已是风雨飘零,虽然偏于一隅求得一时安稳,但是北漠的壮大和大小忽安的虎视眈眈,让大恒腹背受敌。
良将虽有忠烈侯霍山,但是老将迟暮让异族蠢蠢欲动。
虽然自己无治国之才,但是只要自己守到小辈长成,大恒也并非不能复兴盛世,只是如今小辈,除了毓儿外,其他年纪尚幼,治国之才尚不能辨。
若是毓儿是个男儿便好了。
景元帝神游天外时,于争吵中突然听到赵清毓的名号。
“听闻帝姬征战鹞族连孩子都不放过,实在残忍无道!”
“屁,你们这些臭guī毛整天缩在自己的王八壳里,就以为天下太平了?也不张开张开你那绿豆眼,好好看看,看看那些鹞族怎么杀我大恒的老百姓!”
“帝姬身为女儿身,披甲上阵本就有违纲常,如今更是泯灭人性,覆国灭族,为天理难容。”
“……”
景元帝微眯着眼,看着吐沫星子乱飞的御史大夫王进沧,心中自是一番计较。
“王大人好大的威风啊!”景元帝慢悠悠的说道,“没想到我的毓儿在爱卿眼中已是到了天理难容的地步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进王进沧耳朵里不亚于chūn日惊雷!
他疏忽了,为计较着一时输赢,竟忘了皇上对帝姬的优待和皇上的疯魔性格。
双腿一弯,王进沧跪倒请罪,“臣罪该万死,臣只是觉得那些孩子还小,罪不至死……”
“哦,我竟不知道王大人如此心善!”
赵清毓自朝堂外而来,大步跨进内廷,对着景元帝一个抱拳,“臣幸不rǔ命,已经为大恒解决鹞族之祸!”
战胜的捷报景元帝三天前就收到了,可如今见赵清毓完好无损归来,心中才是真正高兴。
“好好好!”景元帝抚掌高赞,“我儿杀敌有功,今册封为昭明大元帅,统领三军!”
“皇上,不可!”
丞相郭淮出列,“帝姬年纪尚幼,且有霍侯爷在前,此刻册封怕是于理不合。”
丞相郭淮是贤妃之父,贤妃育有皇长子,高居后宫之位,丞相又是众臣之首,说话向来很有份量。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昨日提及立储君的事,倒也没见你们如此,还真是团结一致得很!”景元帝冷哼,“小福子,拟旨,赐印!”
景元帝虽然不似先帝那般□□霸道,可是独独对明颐帝姬的事说一不二。
当年二公主出生,景元帝生怕长公主赵清毓受委屈,当日册封赵清毓为大恒帝姬,位同储君,赐封号明颐,意喻大恒的太阳。
恩准帝姬见皇帝不曲膝,见皇妃不施礼。
如此皇恩,满朝文臣皆上书反对,连武将那支也有异议。可没想到平日里好说话的景元帝一改往日姿态,对上书反对的诸臣贬职的贬职,外放的外放,更有甚者,直接罢官免职。
如此,才稳住赵清毓的独一无二。
只是最近几年,赵清毓的表现愈发出色,争议声少了不少,不过还有些酸腐之人,始终放不下男女之别,偷摸着诋毁着赵清毓。
景元帝有心整顿朝堂和境域的流言蜚语,可被赵清毓制止了。大恒始终是赵家的天下,稳固江山才是赵家子弟应当做的事,这些流言蜚语伤不到她,如今大恒国力不似以往,她不想为这么件小事劳民伤财,动摇国本。
赵清毓有心稳固大恒,但偶尔让这些迂腐老头们吃吃瘪,她还是乐见其成的。
赵清毓无视众臣反对,坦然的接下帅印,随后便jiāo给身侧的张庆丰。
赵清毓提步走向王进沧,步步紧bī,“王大人刚刚说本将…哦,不对,是本帅披甲上阵,有违纲常?”
“臣……”
“本帅覆国灭族,天理难容?”
“臣……只是,可怜那些年幼的孩子!”王进沧硬着头皮说道。
“可怜他们?那你可不可怜这个孩子呢?”
众臣还在观望着赵清毓同王进沧的你来我往,一时没注意殿内何时出现了一老一少,布衣褴褛,像个逃荒的灾民。
帝姬这又是闹哪一出?殿内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观望事情后续。
王进沧仔细辨认着殿中的老少,确定自己不识后,状作悲天悯人道:“臣愿我大恒子民温饱富足,这孩子若是我大恒子民,又食不果腹的话,臣当然心疼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