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忙关上灯,听着那边响起另一个声音:“你有病啊在我店门前嚷嚷!”
方程跟在原理后面下了车,才发现其中一个人是彭越,另一个人并不认识,然而染着huáng毛长得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方程认定了说后一句话的人是彭越,说脏话那个是huáng毛。
事实如她所判。
随着原理下车走近,那边两个人往这边看过来,彭越停下和huáng毛的争吵,“稀客呀原少爷!”
原理拦下彭越长得老开想要拥抱他的双臂,瞥了huáng毛一眼,并不多理会,让了点到,让方程不至于被掩在他背后。
已经到巷子深处,左边台阶上是一家小饭馆,面积不是很大,连装潢都跟糙老爷们一样简单粗犷。别人饭店里都贴美食照片,再不济也是贴可以让人觉得放松的比如印有爬山虎图样的壁纸,但是这家店里居然满墙贴着游戏截图,要不扛着一把木仓,要不是死在血泊里的一个人,丝毫不考虑顾客的食欲问题。
方程只大概看了一眼,有点怀疑原理刚刚说的“还不错”,等身前的人移开一点,她收回视线,向彭越问了声好。
“原来是你啊,我还说原理偷偷摸摸在背后藏着什么人呢!你们这么晚来这儿,吃饭?”
他把探寻的目光投向原理。
原理无语,“来这里不吃饭还能gān什么。”
“也是,走吧,店里说。”
他踏上台阶,原理迈出一小步便回头,“灯暗,当心脚下。”
“好。”
huáng毛受到了众人的无视,冷落,心有不甘,“我草尼玛的杂种!”
他不指名道信,他不敢指名道信。
原理让方程先跟着彭越去店里,自己走向huáng毛,然而刚才骂人时还气势汹汹的huáng毛见状往后猛推一步,差点栽倒在地。
方程驻足回头,彭越叫住她,“没事儿,进来吧,再晚点我要关门了啊!”
彭越撩开门帘等她,她只好先进去。
“你骂什么?”原理的声音并不浑厚,然而一字一字落地有声,比粗鄙的脏话有魄力得多。
他不再向huáng毛走近,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很耐心地等huáng毛回话。
“呸——”huáng毛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背靠着身后的墙勉qiáng稳住脚,“你们一中的这么拽吗?不是爱学习吗?成绩还没出就忙着泡妞啊!那妞好像也是你们学校的吧,早恋没被抓?我听说她是孤儿……草!”
方程正看着彭越递过来的菜单,听见最后那一声叫喊,她微怔,随后淡定地指了指菜单上的一项。彭越跟她确定一遍后进了厨房,方程听见了很清楚的煤气灶被打开的声音。
她不知晓外边是什么情况,但她潜意识里觉得应该不是打架了,起码不是很激烈很血腥的那种打架。那种场面跟原理不想符合,他更应该是那种在篮球场上驰骋拼杀引起观众欢呼的人。
等彭越把打包盒递到她手上,原理撩开帘子,见方程也要往外走了,他把帘子又掀开些,侧身让出一条不被遮挡的道,“好了?”
“嗯。”她从原理身边走出去。
方程说付钱,彭越硬是没要,见原理进来,他把方程留在吧台上的钱塞进了原理裤兜里。
“什么呀?”原理避让不及,皱起眉问。
“方程的钱。”彭越想拍拍原理的裤兜,终于被原理避开,“张三分又说什么了?你说他有什么不满足的,叫他‘张三丰’还抬举他了呢!就为这么个事儿把你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一天天也不嫌自己幼稚。”
张三分,即huáng毛,起初被原理误听成“张三丰”的那位。
“没说什么,我走了。”
方程已经到了车前,原理也不撩帘了,直接身体把帘顶开,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去。
“哎好,注意安全。”
“知道了。”原理背对着彭越挥挥手。
车缓缓退出巷子,方程一路望着窗外,却没有看见张三分的身影,她也并没有开口问原理具体情况。
原理把彭越塞给他的钱放到了装着打包盒的袋子里,直到送方程到廖兴梅指定的路口,看着廖兴梅跑过来拉起她的手,他才提了一句,随后道别上了车,不给方程反应的时间。
方程望着越来越远的车,默默把那张来回于几个人之手的钱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廖兴梅又跟方程解释了两遍为什么没能去接她,方程无奈,夹紧廖兴梅挽住她胳膊的手又马上松开,“我真的知道了,没有怪你。”
廖兴梅这才停嘴。
廖兴梅妈妈因为明天要早起,已经睡下了,她们轻手轻脚地回了廖兴梅房间,刚关上门,廖兴梅咚一声躺上chuáng。
“桌子收拾好了,凳子也在那儿,你可以坐在那边吃,也可以架小桌子在chuáng上吃。”廖兴梅说着就要扒拉开斜靠在墙上的折叠小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