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子的称呼,一之濑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现在还叫我课长也太奇怪了。”
“啊啊,说的也是,毕竟我们两个都不是警察了,哈哈哈,呃,这位就是您在先前在电话里提过的泷川君?才十六岁吗?根本看不出来嘛!”姓氏是斋藤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跟在老上司后方的年轻人,“体格也不错的样子,嗯,要是泷川君有意向的话,我可以辅导你考警局的夜校哦?”
“喂,越来越过分了。”
“哈哈哈,课长还是这么严肃,不是qiáng迫啦,只是建议,建议而已,但好好上学还是有必要的,你的情况一之濑都告诉我了,先打工攒钱,让生活稳定下来,然后要不要上成人大学,或者夜校什么的,还是继续工作下去,都看你自己的意愿,无论如何,有个好学历才能有好的未来嘛。”
“是的,我会认真考虑的。”
难怪青年会觉得一之濑和名为斋藤的男子气质有点相似,原来两人以前都是警察,心思也都属于相对正派的类型,让泷川难得地生出了一点好感。
无论如何,总比鹫尾家qiáng,他觉得面前的这两个人,肯定不会是那种让小孩子去战斗的糟糕大人。
斋藤侦探正巧需要一位助手,虽然他是前警探,但毕竟年纪大了,体力渐渐下滑,而侦探的工作很多都需要充沛的体力和耐力。可他的侦探社并不是很有名气,也没法提供太丰厚的薪水,工作又辛苦,对如今的年轻人们而言可算不上什么好去处,因此泷川的到来也算是及时雨,一之濑因为还需要忙于工作,就把帮青年找便宜租房的事情委托给了斋藤。
本来前警探是想直接带着泷川去附近熟悉的房产中介的,但刚拿上车钥匙,侦探社的大门就被敲响了,面对难得的客人上门,总不能说我们暂时有事您请稍后,因此斋藤只好歉意地对青年笑笑,让他先去办公室里等一会儿。
里面空间比会客室很多,靠墙的几个档案柜塞得满满的,男性司空见惯的懒于整理让办公室里除开两张椅子之外几乎没什么能够落脚的地方,现在自己又还没正式入职,随便翻看人家的文件也不太好。有些嫌弃地扫视过乱糟糟的房间,青年果断地拿起桌上的茶叶罐子,泡了两杯茶水端出去,装出低眉顺眼的态度做起了助手的招待工作。
前警探瞄了眼拿上茶水之后脸色好看很多的来客,一边在心里感叹自己怎么总习惯把委托人当报案人问话,一边感谢课长送来的靠谱年轻人。
反正在待客上肯定比他这个改不掉职业病的三流侦探qiáng。
这次的委托说常见吧,也不常见,但说稀罕吧,倒也算不上。以类似的委托为原型的侦探剧本,作家和编剧们写了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无非就是家里的老人过世太过突然,来不及jiāo代遗嘱放在哪里,不能好好分配遗产的兄弟姐妹因此起了争执。
一般来说叫个律师就能解决的问题,会到了要请侦探的程度就比较少见,可能老人的遗产丰厚,所以平分无法令大家满意,但听委托人的意思,似乎又并非如此。
“其实我们家根本没什么钱,父亲的遗产,严格说起来也只有一栋老屋而已,我们全家都住在里面呢。”典型人到中年的矮胖发福体型,发量又稀疏的委托人缩在会客室的沙发上,一边捏着手帕擦着汗,一边无奈地说道,“但我的弟弟和妹妹都不相信,硬说我要私吞父亲的遗产,非要让我找出遗书证明,否则就要把屋子拍卖,得到的钱平分才行。”
那样的话,对压根没太多存款的长男一家实在是不可承受之痛,所以只好前来找侦探,帮忙把老人生前就写好的遗书找出来。
“确定有遗书存在吗?”
“是的,这个我们能够保证。”
侦探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转了转手里的烟,“这份委托我们会接下,但先跟您说好,我只负责替您找出遗书,至于遗书到底是不是您的父亲留下的,属于委托之外的范畴,需要鉴定笔迹的话,我可以为您介绍警方的鉴定科,事后产生的多余的纠纷,侦探社不承担任何责任。”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哦哦,好的,我明白了,这当然……”他脸上的汗水淌得更厉害了一些。
旁观的泷川挑挑眉,在心里感叹不愧是见多识广的警探,如果是类似毛利小五郎之类的粗心人,搞不好就哈哈笑着把大坑拉进手里了。
既然来了工作,租房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反正泷川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得到斋藤先生同意之后,他就好奇地坐上侦探的车,跟着两人一起去往委托人的家中先看看情况,能在今天之内找出东西当然最好,但拖上一两天也不碍事,毕竟委托人一家早就把家里翻了好几遍,实在没法自己找到的情况下,才不得不出来委托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