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终目的还是你啊!”五条撇撇嘴,“那家伙具体是想gān什么?”
天元看了一眼五条。
“在他离开我身边之前,”不死的咒术师这样说道,“姑且说的是想要变成神,不过那已经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他的想法是否有所改变,我也不是很清楚。”
五条悟差点把一口奶茶喷出来。
“变成神噗呵呵哈哈哈……这是哪里来的万年中二啦!现在连国中的小孩子都不好意思说这种话了耶!!”
“其实并没有特别难。”天元很老实地说道,“像是我的话,只要不接受星浆体,和天地同化的瞬间,就等于一只脚踏上了高天原,至于那孩子,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做的,但既然能打破寿命的禁锢,一直在yīn影里追逐我长达千年,应该也有了切实的方法。”
“既然如此他gān嘛不立刻成神,到时候说不定会比你qiáng??”
天元却摇摇头,“神明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方便……我让自己隔绝于世也正是因为如此,如果不前往高天原,而是长期留在人间的话,就会渐渐被人世的浊念所污染,失去理智变成非常可怕的咒灵,你也见过土地神变成的诅咒吧?”
和普通的诅咒相比,这些被称呼为‘神’的东西,哪怕只有一个村子的人信仰,最低也得是个一级,时间久远的话甚至能变成特级。
“所以世上才几乎没什么神留下啊……”五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倒不是。”天元缓缓摇头,“从最初开始,祂们就一直待在高天原来着,只是过去察觉到了神明存在的人们会真诚地呼唤祂们前来,就像人类会注意到无人小巷里的猫叫声那样。”
猫咪的叫唤时常会换来好心人的投喂,所以它们把这个嗓音留给了后代。
但并不是每个听到声音的人类都带着善意前来。
而神明,也一样。
“现在几乎见不到神,是因为人们已经习惯了依靠自己,不再呼唤祂们了。”不死的咒术师并没有说出那个时代的残酷风景,只是语气温和,且不痛不痒地叙述起显而易见的事实,“虽然神明们可能会觉得寂寞吧,但我觉得是件好事。”
“确实,只靠祈祷活下去的世界也太糟糕了。”五条耸耸肩,“能做到的事情,还是应该自己去做才行。”
天元微微勾起嘴角,慈爱的眼神中有着赞同和欣慰的色彩。
“因为提到狱门疆的缘故,不小心就说了很多完全无关的闲话,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嗯?没什么,老人家聊天就是容易歪题,这种事情我已经很习惯啦。”
“还是别过于欺负老人家们才好。”非常明白青年说的‘歪题’是什么情况的天元苦笑了起来,“乐岩寺可是来我这里抱怨了不止一回哦?”
“是是,我知道啦,但还是继续说狱门疆吧。”五条挥挥手,一副诚恳认错但完全不打算改的样子。
“……源信的残骸所化的这个咒具,其实最初的目的并不是用来当封印的。”天元若无其事地说道,“不如说真正的目的和封印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不过是完全误解了作用的邪道用法。”
“等等,那这玩意……”
“它是用来‘看’的。”天元露出了某种玩味的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和当时的六眼jiāo流过的缘故,源信对‘六眼的视界’非常感兴趣。”
“对修行者们来说,‘看’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经历世情,遍尝人间的冷暖,这些都是达成了悟所需要的必要条件,但人的双眼太过狭小,感知太过迟钝,生命又极为脆弱,容易被眼前和身边的一切所蒙蔽。”
“而狱门疆就是这么一个特地建造的‘房间’。”
“就像是为了观测星星而做的天文台那样,狱门疆是为了‘观测’而做的,隔绝一切的小小房间,它的内侧时间甚至停滞不前,仅仅为了不让时间的流淌影响到观测者。”
“刻意将人拘束起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反正在里面既不会饿,也不会渴,生理上的一切负面影响都会暂时地消失,甚至观测者的耐心不足,想要提前出来也是不行的。”
“能够看遍人间千年的变迁的话,不管最初进去的是什么样的人,能离开的时候,多少也会产生一些感概或者想法吧?就算不能‘顿悟’,起码也能够触碰到不属于人的部分。”无论是定员一人,还是内部生命死亡后又能重新开启的特性,全都是它并非为了封印而生的证据,毕竟封印这种东西为什么要考虑内容物的生死和舒适与否呢?难道还指望谁来捡骨收尸不成。
“源信好像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做出了这种东西……”天元好笑地说道,“但神明们好像对它有不同的看法,因为祂们管狱门疆叫做‘道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