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不在意bào露自己的行踪,等着人来打一架,或者说是等着人来多杀几个。
“不要误会了,我和咒术师可不同。”那个曾经跟在神明身后,现如今孤身一人的少年笑了笑,“我有个消息,还有一个jiāo易,诅咒之王不会拒绝,不然我来gān嘛?找死吗?”
“别开玩笑了,我这条命得活到计划能够实施的时候,看现在这个样子,之前得一千年才够本。”
“jiāo易?”里梅皱眉望着青年,“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一开始想到一个咒术师来和诅咒之王jiāo易犯什么傻。
少年的神色不太对劲,之前跟在神明身后的时候,傻子都能看出来他表现的那么乖巧是因为眼睛里都是那个神明。
现在那个笑容显得扭曲极了,就像是什么枷锁被卸了下来,让恶魔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人间奔跑。
神明的光看起来没有把身边的人彻底照亮啊。
“无聊。”
对峙的里梅和羂索同时一僵。
那声无聊轻飘飘的,在羂索身后响起,羂索猛地回过身,正好和抱着手臂神色玩味的诅咒之王四目相对。
那四条手臂其中的一条抬起,两面宿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手,深沉声音幽幽道:“澈那家伙彻底疯了?派自己身边的小屁孩过来想gān什么?”
单独面对qiáng大的诅咒之王时,羂索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两百年来不管集齐多少咒术师都没能撼动他的地位。
可哪怕如此羂索也没有多少恐惧的心情,或者应该说,另外一种想要发泄的愤怒正充斥着他的心脏。
神明死去的时候没有那么qiáng烈的预兆,人们还一无所知。
盯着两面宿傩,羂索一字一句道:“殿下他消失了。”
“消失?”两面宿傩嗤笑一声,“又像以前那样,碰到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就想自己扛着把自己关起来了吗?”
“那个家伙还真是……那么,这点小事情他是不可能让人来找我的,你自己来的?你那个表情,想做什么?”
听着这番话羂索突然很想笑。
没人认为他会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因为有些东西留的太久就不会被珍惜了。
看吧这个两面宿傩,他现在还是疏离的样子在和个死人凭空对话。
羂索无声的笑了出来。
两面宿傩挑眉看着他,感兴趣道:“澈那家伙知道自己养了个什么做徒弟吗?”
“我不是他的徒弟,”羂索双目中布满了血丝,控制不住的狰狞笑着,“你也不是他的挚友了。”
“消失不是找不到,不是关起来了……是……”
羂索停了停,qiáng制自己从堵住的喉咙里挤出来了一个词:“他死了。”
羂索满意残忍的看到两面宿傩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他应该是除了羽宫澈以外,唯一一个做到过这种地步的人。
所以他一直在笑,两面宿傩看透他了,神明座下身边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和他真的彻底决裂了,没有再重新复合的那一天了,诅咒之王,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你会很开心吗?”
羂索的语速飞快,像是生怕自己不能在宿傩反应过来之前把一切都说清楚似的。
里梅神色骤变,一把抓住羂索的衣领,怒道:“闭嘴!”
羂索并不理会他。
“我们根本……根本没人知道他的意志到底qiáng大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我们一个人都不能帮他,做的一切事情,反而是在把他推往更深的深渊。”
羂索的笑容可以说是yīn森:“现在你最大的敌人没了,你会开心吧,诅咒之王。”
地面在震动。
有什么东西的怒火正在酝酿,甚至牵连了地面。
羂索无所谓,他相信在知道事情的具体过程前两面宿傩都不会杀了他。
做这种事情简直是太愉快了。
羂索低低的笑了出来。
不可亵渎神明?
偏偏他们所有的人都在这么做,就连神明自己,都未曾把自己摆在最高的位置上。
彼此之间太过不同才会无法了解,所以不管为他人做了多少事情,只要有一件没有达成那就是错误,因为生活在护佑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qiáng大的不同会被供奉索取,而弱小的不同就像是小时候的他那样,会被排斥。
现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神明保护了,那帮人该开心了吧?
可是还是有很多不同……普通人、咒术师、yīn阳师、妖怪、咒灵……
不同会导致憎恨。
让所有人都进化吧,所有人都处在相同的位置,就全都解决了。
殿下用自己的神力固定了这片土地的运势,时间可能会长达上千年,正好和他的想法相背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