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轮得到你来做主?”祁长老不想跟他废话,对许意道,“许意,看在你是凤长老弟子份上,老夫劝你莫要知错犯错,你若是当真与他一起走了,你可有想过你的父母?可有想过你的师父?”
许意愣了愣,不等开口,祁长老又说:“他们今后如何立足?你可想过?你过来,我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七长老的话,就像鞭子一样打在她身上,她本不想走,但一番话下来,她已然成了卫乾的同党。
“是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请问我做过什么能让诸位如此劳师动众的来追杀?”卫乾嘴角勾起一抹轻嘲的冷笑,“你们是凭什么站在正义的一方来兴师问罪?因为人多么?”
“哦,也是,毕竟鬼族好不容易被灭了,担心他们回来报复,肯定要见一个杀一个,所以就打着替天行道的口号赶尽杀绝,是吗?祁长老。”
“胡说八道!”祁长老气的面红耳赤,硬着头皮辩解道:“分明是鬼族作恶多端!我们才不得已替天行道!”
“作恶多端?”卫乾笑了。
“你笑什么?!”祁长老手里抓住法器,眼睛通红,俨然被卫乾不屑地笑刺痛。
卫乾却懒得和他多说,“想笑便笑,与你何gān?”
“狂妄至极,把他拿下!”
“等等!”许意赶紧开口,她一把将卫乾拽到身后,说:“祁长老,卫乾一直在御虚宗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只是因为他是鬼修就赶尽杀绝,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卫乾讶异地抬头看她,本以为她会生气,愤怒,但并没有,相反她还帮着自己。
“所以你这是要帮着这个鬼修来宗门作对了?”祁长老眯了眯眼,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我没有,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看法,我觉得卫乾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杀无辜,那和你们口中的魔头有什么区别?”
许意看着祁长老,果然发现他神色有些松动,“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许意余光瞄了一眼卫乾,提议道:“不如逐出宗门就好了?”
“逐出宗门,无异于放虎归山,许意,你不要再说了,此事没有商量,今日老夫一定要将这鬼修就地处决,你若执意阻拦,那就别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好个不留情面,那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卫乾走出来,一扬手,袖中飞出黑旗。
刹那间,一阵yīn风卷起,冷如刀割,呜咽之声不绝于耳,天上残月如血一般猩红。
“什么!”祁长老瞪大眼,望着天上漂浮的黑影毛骨悚然,下意识的捏爆手里传讯符。
“那是什么?”众人惊恐地环顾着。
“还能是什么!都是鬼修啊。”
说话那弟子整个人在颤抖,而许意差点没吓得直接晕过去了。
“你把锁魔塔中的鬼修都放出来了?”祁长老睚眦欲裂,那些可都是在里面关了几百年了!
这卫乾到底是什么人?
先不说他能不能打过,他现在恐惧的是卫乾怎么将他们放出来,又怎么能控制住的!
能让这些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鬼修对他言听计从,简直不要太可怕了。
“哇哦,好多可爱的人族!”不知是谁兴奋地喊了一句,“兄弟们,上啊!”
呜呜泱泱的鬼修冲着那一群弟子冲过去,这些修为不过才筑基的弟子,个个吓得屁滚尿流,作鸟shòu散。
“那我来会会这个老东西。”鬼君也来凑热闹,嘴里发出yīn森地笑声,向着祁长老冲过去。
许意站在原地,手脚冰冷,整个人都是蒙的。
“卫乾……”她咽了咽吐沫,声音在颤抖,“你你你居然!”
居然这么多鬼,还是她最害怕的东西,而且全都在他身上,这么久以来,她全然不知情。
“放心师姐,他们不会伤害你。”卫乾转身看着她,然而身后一片哀嚎。
不伤害她,但是会吓她啊!这么多飘飘,光是看着都吓尿了好吗?
许意还在发呆之中,卫乾去拉她的手,认真地说:“师姐,你跟我走吗?”
许意回过神来,深深地忘了他一眼,旋即退了两步,“对不起。”
祁长老说得对,他现在这样gān,无疑是和御虚宗对作对,她要是走了,父母和凤迟他们也会受到牵连,她怎么可能走。
“不走么?”卫乾忽然垂下头,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沉默着没有说话。
隐约有血腥味飘来,许意下意识地侧头看去,那头宗门弟子单方面的被碾压,鲜血四溅,地上残肢断臂,可怖至极。
只有祁长老还在苦苦支撑,被鬼君像是小狗一样逗着,与其说是在打架,倒不如说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