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隽似乎信了,锋利的眸因染了醉意透出几分孩子气,他收紧攥她的手腕,说:
“那你哭出来,哭给我看!”
席瑾:“......”
他对让她哭的这件事,有种偏执。
当年他独自下葬了父亲,操办葬礼的是他,墓碑前跪着的也是他一个人。
做这一切的同时瞒了刚做完手术的伊简的也是他。
或许在他心里,她始终欠他一份本该属于亲姐弟间的抱头痛哭。
又或者,一旦她可以在他面前肆意的哭了,就代表着,她不必再离开他了。
席瑾用另一只手继续揉他的太阳xué,以前他睡不着时,她就是这么哄他的,一边哄一边说:
“走了就走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做了那么该死的事,你就当她滚到天边去了。”
席隽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推开席瑾:
“不是她自己不回来,是我让她不要回来!”
“可我说了一句让她不要回来她就走了四年!我还说过那么多遍你能不能回来,她怎么就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
这回席瑾是真的心痛了。
当年席隽去参加全球黑客大赛,为了防止作弊除了一周的封闭训练外比赛全程也禁止手机通讯联外网,后来席隽一路过关斩将直取冠军,可当他拿着冠军奖杯打开手机想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家人时,他谁也没联系上。
老师表情严肃的告诉他,先回家再说。
回来的路上他在网络以及朋友的口中听到一些极其荒谬的言论,关于他爸爸,关于唐家,关于唐叶极,关于席瑾。
席隽回了家家里没人,悬着的心不断收紧,他去了医院。
席瑾曾想过要怎么告诉席隽家里发生的事才能把他受到伤害的程度降到最低,可是她从没想过,到头来她用了最糟糕的方式,把一切真相苍白的直接呈到他的眼前。
席隽赶到医院时发现好多人晕倒在地上,有医生,也有护士,而病房内有护士在喊:“患者情况不稳!”
席隽看过去,心一下子惊到嗓子眼,病房外的标牌上写着:伊简。
他刚跑过去,看到席瑾从病房内慌张的跑出来。
她从他身边跑过去时他猛的拽住她的手腕,席瑾转头这才注意到他。
席隽:“发生什么事了?妈怎么了?!”
“...席隽”,席瑾惊诧道,她也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可是她现在不能待在这里,刚刚伊简情况危急她因担忧而导致次声波外泄,却没想到伤了进来病房抢救的医生。
伊简情况越来越糟,她必须马上离开。
席瑾:“松开我,我不能待在这儿”
席隽攥紧她,眼睛红着,几乎是吼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离开一个月,为什么他们告诉我爸不在了,为什么妈躺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席瑾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千言万语此时都难以启齿,泪滴落在席隽手背上时,她推开了他,逃离医院。
席隽刚想追,他听见护士喊道:“患者心脏停止,立即抢救!”
席隽顾不得其他,跑向病房。
伊简在急救室抢救时生死难测,席隽坐立难安,他又打电话给席瑾问她在哪儿,叫她回来,他说:“你回来,你不要扔我一个人在这里好不好?”
虽然席瑾从小爱胡闹,可是她很宠席隽,一家人十几年来平安顺遂,席隽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事。
电话里的席瑾只是哭着:“我不能回去,我不能”
席隽求了她好久,当所有悲伤慌张和急切压到他身上时,他吼道:“你如果不回来,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
好在伊简抢救成功,席隽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可当他再打电话给席瑾时却怎么都联系不上她。
又一个小时后,他听说,唐家几乎所有人都死在了次声波之中...
席瑾一走就是两年,这两年之中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席隽。
一直到蓝衍找到她后,姐弟两个曾通过电话,席瑾问他过的好不好,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席隽什么都没答,第一句话就是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
席瑾半天没说话,最后说:“...我不能回去”
然后席隽就把电话还给蓝衍,不再和她通话。
席瑾每次想他就拜托蓝衍再去找他,可反复多次,席隽就只有那一个问题。
直到那一次挂断电话后,席瑾很明显被他说动了,于是蓝衍告诉席隽:“她现在不能回来。”
席隽:“为什么?!”
外面流言蜚语,误解谩骂,蓝衍说:“她现在回来,我护不住她。”
席隽:“我知道所有人都怀疑那两个次声波源是她引爆的,可是如果让她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以她对次声波的掌控能力,她或许能帮助找到凶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