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校所有人都集中到了虎杖悠仁所在的方位上去。
弥生月垂下了眼睫。
人与人之间如果无法通过最浅显的语言jiāo流达成共识的话,那就得进行更深层次的jiāo流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甚至得用得上拳脚。
这是她第一次观战咒术高专的jiāo流会,同时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老爷子臭得一批的老脸,在感觉到学生们陆陆续续往虎杖悠仁所在的方向上赶过去的时候,心里有了底,这次的jiāo流会将异于历届的jiāo流会,京都校的诸位,是奔着取虎杖悠仁性命的方向去的。
拳脚相加在咒术界是不少见的事情,这种事情放在大人身上也十分常见,既然对方暂时无法接受虎杖悠仁是「容器」,并且以狩猎虎杖悠仁的性命为目标,那么双方只能通过gān仗来理解了。jiāo流会的胜利是不可能让给对方的,同伴的性命也不可能让给别人,如果非要来夺取两者之一,那么只能打到底了。
这个世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粗bào不留情面。
唇线拉平,弥生月脸上的表情沉了下去。
不由分说就要在自己的眼前夺取性命,倘若是自己面对这种事情,估计心情也好不到哪个角落去,更何况这种事情已经有过好几次了。
募地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宠物医院的时候,她急匆匆的跑上楼,想要找她的猫,入眼却是满地的血腥,猫儿和狗狗漂亮的毛毛浸泡在殷红的血泊里,红得几乎要刺伤她的眼睛。
怒火像是从深山里卷着岩石和断木翻涌下来的洪水,撞在河岸的堤坝上,咆哮的洪水卷着崩溃的堤坝一路吞下所有的东西,反应过来的时候,凶手已经连人带墙一起被砸出手术室了。
彼时的情况跟那时候的不一样,弥生月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把责任都推到孩子们身上去,况且这些孩子想要摸鱼的念头不要太明显。
她很清楚地明白,起初这些孩子对悠仁并没有什么敌意,顶多只是对竞争者怀有的严阵以待,根源不在他们身上,下发命令的是他们的上级,糟糕的大人把糟糕的事情推到了孩子们的身上,事后糟糕的罪恶估计也会一同被推到他们身上。
谁能去责怪一把刀呢?持刀行凶的人才是最糟糕的家伙啊。
可她仍旧开心不起来。
即使目标人物不是她自己,她最爱的人和猫,却被其他人当做可有可无的东西,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决定她的弟弟的去处和结局。
模糊掉画面对那边的战况没有多大影响,顶多是为了防止五条悟再gān涉对方的狩猎计划。
不高兴。
即便是知道现在的虎杖悠仁不会被轻易地gān掉,她依然不高兴。
弥生月垂下眼睫,敛去了眼底的yīn郁。
“不高兴吗?”五条悟歪了歪自己的猫猫头。
“我……”弥生月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半路却把话吞进了肚子里,“有点。”
“那要不要去阻止呢?”嗓音里带着轻佻的笑意,五条悟笑眯眯地说。
“不用。”弥生月两手托着腮,像极了一只鼓着腮帮子的松鼠,“这是悠仁的事情。”
即使是孩子们之间的战斗,大人也没有擅自喊停的资格,何况现在的虎杖悠仁早已不是两个月前的虎杖悠仁,七海建人已经说过了,他是真正的咒术师了。
他渴望变qiáng,渴望变得更qiáng,就必须要战斗,她没有理由去当弟弟的绊脚石。
“但你不高兴哦。”五条悟又说。
“那也是我不高兴。”弥生月说,“关悠仁什么事情。”
“难得你居然会生气啊。”五条悟抬手点在她快要拧成疙瘩的眉心上。
弥生月的五感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发达,京都校的老头子对虎杖悠仁和他的敌意简直不要太明显。弥生月对其他事情不会持过多意见,但是触及到雷区,那就是另外一码事情了,何况对方还是少年院事件的幕后黑手之一,神经大条的弥生月在某些方面,心眼意外地很小,京都校的老头子从打照面的开始就上了她的黑名单。
不能插手jiāo流会的教职人员只能透过冥冥小姐的术式来观战,不说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天生五感就发达的弥生月对外面的事情,隐隐约约能知道个底,迷糊归迷糊,但是她并不愚蠢。
“我很久没看到你这么生气了。”五条悟捏了捏弥生月的脸颊,笑眯眯地说,“上次这么生气的时候,还是在东京宠物医院。”
弥生月虎着一张脸拉下了在她脸上乱来的爪子,“你还穿着护士小姐的裙子。”
还有穿着高跟鞋,现在回想起来,医院里有他合脚的高跟鞋,简直是奇迹。
“是哦。”五条悟托着腮,嗓音九转十八弯,透着一股甜到发腻的味道,“你要看的话我也可以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