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月觉得妈妈最近有点奇怪,但她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饭会好好吃,觉会好好睡,奇怪的地方是妈妈最近会抱着一chuáng大被子来跟弥生月挤她的小chuáng,明明妈妈的卧室里的chuáng比较大,可是她偏偏喜欢跑到弥生月的房间里跟她一起挤着她的小chuáng睡。
“弥生月刚出生的时候,会小小一只,乖乖地窝在妈妈怀里。”妈妈蹭蹭弥生月的头发,“病房里的其他孩子都哭得好大声,但是我的弥生月是乖乖的,一整晚都不哭不闹地挨着妈妈睡。”
时间的车轮从来不会停歇,照样向前,工作日过去之后就是休息日,休息日过去之后又迎来崭新的工作日。
弥生月最近很头疼。
让小红毛头疼的东西,是一桌子的卷子,白花花的卷子铺满了整个桌面,上面的字迹少得可怜。
小红毛:卷子好可怕QAQ
弥生月的红头发都萎了下去,笔头被咬了又咬,红头发被抓得乱七八糟,头绳也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头发从肩头散落下来。
卷子上的公式和字母仿佛是组成催眠曲的音符,弥生月看得稀里糊涂的,连自己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过去都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就是满眼璀璨的日暮。
地平线和大半边的天空被夕阳的烧得火红,庭院里的樱花树还在落叶,地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斜斜落在地板上。
有人恶劣地捏住了弥生月的鼻子,被堵塞的呼吸通道无法从外界摄取氧气,弥生月感觉好像被人丢进了水里一样,呼吸不上来。
难受,好难受。
从梦中惊醒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五条悟的大脸,对方老不要脸地凑过来,捏住了弥生月的鼻子。
小红毛的脸颊涨得老红,薄暮的夕阳染上了把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艳丽的霞色。
弥生月鼓着腮帮子把捏着她鼻子的屑人的手拍开了。
“你怎么来了?”弥生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五条悟撇了撇嘴,“老子在外面按了好多下门铃。”
他难得想要走正门。
“你居然不给我开门。”五条悟生气地揪住弥生月脸颊上的一块儿软肉。
“不是我的错。”弥生月耿直地说,“都是卷子的错。”
五条悟扫过满桌子的白卷子,注意到上面的字迹少得可怜,咧嘴一笑,像极了一只使坏的猫咪。
“很简单的题目嘛。”
五条悟随手从厚厚的卷子底下抽出一张空白的卷子,用手拍在桌子上,指尖贴着光滑的卷面扫过,随便挑了一套题目,三下两下把题目解了出来。
弥生月把答案翻了出来,对照五条悟解题步骤,发现对方居然还把复杂的解题步骤简化了,一针见血地把题解出来。
弥生月:红毛震惊jpg.
完全看不出来这只jī掰猫居然还是个学霸,学霸居然在我身边!
“这么简单的题目不用说了吧?”五条悟话锋一转,嘴巴一咧,笑容放肆狡黠,“还要再解释的人,就是大笨蛋哦。”
弥生月:“……”
她听不懂,她是大笨蛋QAQ
脑袋宕机的弥生月整个红毛都萎了,鲜艳的红头发失去了高光,丧气不要命地往外涌,消沉的同时还伴随着五条悟毫无人性的哈哈哈哈的嘲笑声。
“你帮我补习吧。”弥生月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哈?”五条悟嘴巴一撇,“不要,老子才不gān这种麻烦事情。”
“你是不是不会教啊?”弥生月怀疑怀疑再怀疑,“那我去找别人了。”
五条悟:“……”
红毛,你成功引起了老子的注意。
五条悟撸起袖子,开始给小红毛补习功课。
给小红毛补习功课的过程之中,五条悟发现了,这个红毛在打人的时候,脑瓜子无比的顺溜,撞上了考卷,脑子就宕机。
“你好笨。”五条悟伸手戳了两下弥生月的额头,“超级笨!”
被一元二次方程折磨得晕头转向的弥生月,恍恍惚惚间抬头,视线里撞上了一双美丽的苍蓝色眼睛,huáng昏给它浸上艳丽的霞色,雪白的眼睫仿佛缀着雪花。
五条悟一手撑在桌沿,猝不及防就对上了弥生月的视线。
风里弥漫着树叶摩挲的窸窣声,雪白的卷子沾染上灿烂的霞金色,红色的头发落在桌面上,几缕顺着桌沿垂了下来。
弥生月歪了歪脑袋,额角的鬓发就拂过面颊。
琥珀色的眼睛落进了huáng昏细碎的余晖,歪着脑袋看他的样子像是一只小狐狸,红色的小狐狸。
时间仿佛不再流动,空气之中仿佛静默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你……”五条悟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无声地开始膨胀起来,热烈的、陌生的情绪让他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