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静悄悄的,唯有时不时翻涌起来的海làng声,海风顺着那一截子被打开的缝隙chuī起白色的窗帘。
被褥里的人睡得很香,团成一团,被子裹得严实,乌黑的头发从散落在枕头上,呼吸均匀而有节奏,被子里面的人睡得很香。
刷拉一声,窗帘被chuī起,纤薄的布料在风里振起,yīn影悄无声息地落在被褥上,金属的利器流淌着寒冷的光泽。
被褥里的人就是悬赏令上的小女孩,不,她不仅是个小女孩,她还是3000万的赏金。小女孩看起来普普通通,既不是术师,看起来连杀只jī的力气都没有,不用耗费太大的力气,也不用消耗过多的脑细胞,就能赚取到3000万。
这是个好差事不是吗?
生死不论,这也说明不用大费工夫去维持她的生命,带着她的头去见发布悬赏令的人也是一样的。
真是好赚啊。
陷在yīn影里的人舔了舔嘴角,缓缓地举起了手里的刀,金属的利器缓缓地抬起,握着刀柄的手用力,猛地朝被子里的人刺过去,然而却生生地停在了被子上空的矩尺之间。
……什么?!
诅咒师的瞳孔因为震惊而收缩,剧烈地颤抖起来,手臂无法动作,无论大脑如何给他下达刺下去的指令,悬在被子上的刀锋仍旧纹丝不动。
明明还差一点……巨额的赏金就可以到手了!
诅咒师在心里大声地吼叫着,额角因为愤怒和那劲头bào起了小蛇一般的青筋。
被褥被一把掀开,诅咒师猛地回头,一抹鲜艳的红色撞进了视线里,chuáng上的小红毛一把扯下了头顶的假发,抬起脚丫子,横空出世的一脚正中了他的下巴,咔嚓一声,清晰的骨裂声在空寂的夜晚里响起。
剧烈的疼痛顺着骨裂的下颌骨蔓延到了脑袋上,碎裂的下颌骨让他不能尽情惨叫,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声。
然而没有等他闷声尖叫完毕,又是一脚横空出世,42码的大脚直接踹在了男性最要命的地方,踹人的家伙不仅yīn损,力气也大得很,从古至今让无数雄性生物战栗不止的疼痛令诅咒师连惨叫声都没力气再发出,捂着自己两腿之间的某处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五条悟bào躁地一把掀开另外半张被子,跳起来猛踹倒在地上的倒霉蛋,一边踹,一边骂骂咧咧,“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王八蛋的存在,老子连觉都睡不成!”
他已经好些天没睡觉了!
好几晚上没睡的五条悟bào跳如雷,怒火中烧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大猫咪,诅咒师被他两脚踹得几近欲死,眼神宛若死不瞑目一般,直挺挺地盯着chuáng上的人。
不是悬赏令上黑头发的女孩子,而是一个发色惹眼的小红毛,她只穿着一件贴身轻薄的吊带睡裙,清凉的月色让白皙的皮肤多了一分冷意。
为什么……?!
他们中计了!
“眼睛看哪儿呢?!”注意到这人居然还在看小红毛的五条悟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把人踹到了chuáng底下,“敢发出多余的声音,老子就弄死你!”
咚一声,被踹进chuáng底下的诅咒师撞上了另一个人的脑袋,唔叽抹黑的chuáng底,诅咒师对上了另一双眼睛,老乡见老乡,虽然这俩不是老乡,连彼此姓甚名谁都不晓得,好歹掉了同一个坑里,对上彼此眼睛的时候,传递出去的感情满满都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齐齐在心里哀叹一声之后保持安静。
不得不安静啊,上面那个爆踹他俩的yīn损家伙……是六眼啊,说弄死他俩就真的会弄死他俩。
不过……为啥六眼会跟一个小红毛睡一张chuáng上?
chuáng底下的两个人浮想联翩,片刻的安静过去之后,chuáng板上断断续续传来六眼的嘟囔声。
“累死了。”六眼嘟囔,空气里传来被褥布料的摩挲声,上面的人动了动。
“那你睡会儿?”小红毛开口,“等下我来就好了。”
“不行,还有下一波人。”对方果断开口,“放你一个人肯定搞砸,老子是最qiáng的,这点疲劳还不放在眼里。”
“哦。”
“你摸老子gān嘛?”上面的人一个激灵,chuáng板轻轻震动了一下。
诅咒师A:“……”
诅咒师B:“……”
那红毛还是个萝莉吧?不要脸啊!没想到哇,五条家的六眼居然好这口!
“我只是摸摸你的头发。”小红毛说,“你好像一只猫咪。”
六眼没说话,六眼沉默了一会儿,哼哼了两声,听起来心情不错。
诅咒师A;“……”
诅咒师B:“……”
这趟任务出的太亏了,不仅钱没赚到,还被踹了○○喂了狗粮!
历史总是不断在重演,没过多久,又一个倒霉蛋被踹进来了,老乡见老乡,虽然彼此都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但好歹是挨过同样的打的难兄难弟,彼此都是两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