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过后的家族林林总总就这么几样东西,储存的咒具大部分都是五条悟看不上眼的,草草地看了看了一眼之后,目光就锁定了目标。
墙角结了厚厚的蛛网,落进蛛网中的飞虫无力地颤动了几下翅膀,灰尘在空气里起起落落。
古旧陈腐的神龛,金身莲花座,佛陀慈悲,深陷与黑暗的忌库里,却莫名产生了怪诞的荒谬感觉。
五条悟的脚步顿了顿,快要实质化的异样感觉在空气里随着灰尘起起落落。
目光重新落到了那尊佛像上,资料上说的三尊佛像,少了一尊。
轰隆——
厚重的大门骤然在身后被合上,最后一丝光芒在佛像诡谲的表情上一闪而逝。
“五条!”
世界归于混沌和寂静,最后听到的是有人在呼唤自己。
……
如果非要形容现在的心情的话,那么此刻她心里种满了草。
家入硝子叼着棒棒糖,心情太过生草,以至于从嘴里掉了下来,也没能及时接住,任由它‘砰’地一声摔在脚边摔了个粉碎,晶莹剔透的糖块碎成一块块儿,散落在地上光滑的瓷砖。
穿着白大褂的女性觉得自己的太阳xué隐隐作痛,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脑侧的xué道。
“抱歉,硝子小姐,我们闯祸了。”
家入硝子揉着太阳xué的手抖了抖,用堪称惊恐的眼神看着穿着白色衬衫,表情温顺的白发男人,今天这家伙没戴眼罩,银白色的头发下垂,像是柔软温顺的鸽羽。
活到这个年纪的家入硝子在今天为止都没有听过五条悟用他的嗓子好好说过敬语,这个人自来熟横行霸道老子天下第一惯了,别说说敬语,好好说话这种事情看着就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
家入硝子看看趴在白发青年身上哼唧哼唧的红发女性,难掩心中qiáng烈的生草心情。
她看到「弥生月」猫猫撒娇一样蹭了蹭「五条悟」的颈窝,开口的那一刻,又娇又软嗓音在静悄悄的医务室里响起,明明是女孩娇软的嗓音,却让家入硝子忍不住抖出一身jī皮疙瘩。
“人家好累哦。”「弥生月」抱着「五条悟」的脖子,委屈巴巴地说,琥珀色的眼瞳氤氲上了迷雾般朦胧的水汽,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委屈的猫儿。
“等一下等一下。”家入硝子看到「五条悟」轻轻摸摸她红色脑袋,用堪称让人惊恐一样温和可靠大人的语调哄着背上的人,墨镜下的苍天之瞳温暖得像是初chūn倒映出无垠苍穹的湖水,“听硝子小姐把话说完就背你回去。”
趴在「五条悟」的「弥生月」哼哼两声,用脸颊在「五条悟」的侧颈皮肤上蹭了两下。
家入硝子:“……”
我没话说了,请你们出去。
冰冷冷的狗粮冰冷冷地往脸上拍。
家入硝子捏了捏眉心,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她不喜欢甜食,但是这个时候她非常需要糖分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大脑,尤其是在解刨了一晚上的尸体之后,还要解决五条悟和他的红毛惹出来的糟心事情。
眼角余光督了一眼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五条悟」的「弥生月」,家入硝子就一阵生草的糟心,这都是什么破烂事情?
家入硝子看到「五条悟」背上的「弥生月」张了张嘴,赶忙打断了对方即将要说出来的话,“让我捋捋,你别说话。”
家入硝子扶着额头,简单地捋了捋头绪,视线在多年相识的狗同窗和小红毛身上来来回回,深吸一口气,qiáng行振作了一下自己。
“你是弥生月。”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的女性看了看顶着五条悟壳子的某人,而后看了看趴在对方身上,皮卡皮卡眨着琉璃一样的琥珀色眼睛的女性,“你是悟。”
顶着弥生月壳子的五条悟高高兴兴地鼓掌,笑得眉眼弯弯,像只欢快的小海豹,“硝子好聪明!”
家入硝子眼角抽搐了一下,“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顶着弥生月壳子的五条悟光明正大地趴在自己的身体上,柔顺的红头发贴着柔软的脸庞滑落黑色的制服,而后落到了属于男性宽阔的肩膀上,带笑的眉眼宛若猫儿一样狡黠,又像是宛若古物语之中,会化作貌美女子引诱旅人的狐狸。
家入硝子觉得现在放五条悟出去就是要祸国殃民,毒害广大男性同胞。
玻璃窗外的叶片下坠得很缓慢,微热的风拨动着单薄的叶片,叶片上的脉络纹理在视线之中一览无余。
“那件咒物叫做「三时佛」。”
纤细的手指绕过一缕鲜红的发丝,轻轻打转,滑顺的头发一圈又一圈地纠缠在手指上,红发的女性笑得眉眼弯弯。
弥生月发誓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用自己的脸笑得这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