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小海胆抱着大橘猫,疑惑地问。
弥生月说:“有人在跟着我们。”
小海胆回头往弥生月的背后一看,只有零星的路人,和满地的残雪,旁边的便利店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提着沉甸甸的塑料袋,光秃秃的树枝上趴着几只棕色羽毛的麻雀。
这个时候的天气很冷,人们都不喜欢出来吸冷空气,能待在家里窝被炉的就在家里窝被炉,暖暖的被炉它不香吗?gān嘛非要出来chuī西北风。
“我没看到。”小海胆眨眨眼睛。
弥生月的脚步顿了顿,转而继续往前走,“那我们继续走吧。”
脚步声很平稳,寒凉的空气里有喵喵的猫叫声还有小孩子的说话声,随着距离的拉长越来越小。
巷子里的光线很昏暗,这是两家店铺的夹缝,容纳几个人不成问题。
巷子里的禅院甚尔把手抄在牛仔裤里口袋里,靠着冰冷的墙壁,昏暗的光线下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小红毛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禅院甚尔抬起手,大拇指在眉心上按了两下。
嚯,他居然还会有被人注意到的时候。
这可真让他受宠若惊。
禅院甚尔出生,再被确认为零咒力的天与咒缚,就无人在注视他,即使是父母和兄弟,哪怕是分出一点点的眼神也不愿意。
那个家族就是这样,非禅院者非为术师,非术式者非为人,他这样的存在在那些老爷们的眼里,连垃圾都不如。
立于人后的他居然会被注意到?
禅院甚尔只觉得好笑。
这小红毛真是邪门了。
禅院甚尔一边想,一边走出巷子,打算去把儿子惠接回来。
可他没想到,转角他就跟抱着肥橘猫和海胆儿子的小红毛面对面了。
禅院甚尔:“……”
这红毛真他妈邪门。
“大叔,是你在跟着我们吗?”小红毛从肥橘猫和禅院甚尔的海胆儿子中间挤出来一张脸,虎着脸问他。
禅院甚尔带着伤疤的嘴角一撇,面不改色地扯犊子,“不是。”
小红毛虎着一张脸,超级认真,“不,就是你。”
禅院甚尔语塞了一下,随即一副无赖至极的样子,“大街上人这么多,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老子跟着你?”
“我听到呀。”小红毛眨眨眼睛,“呼吸声,脚步声,心跳声,和你的一模一样。”
禅院甚尔愣住了,翠绿色的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看了小红毛老半天才发出一个‘哈’的音节。
什么鬼?
“还有感觉。”小红毛接着说,“我感觉你好能打,这一条街就你最能打了。”
禅院甚尔:“……”
什么几把?
“你是小海胆的爸爸吗?”小红毛接着问,“你和小海胆长得好像。”
禅院甚尔又看了看跟肥橘猫挤一个窝里的海胆儿子,小孩子黑色的头发到处乱翘,苦大仇深着一张脸。
儿子的头发虽然看起来刺啦啦的,跟个刺头似的,乍一看上去像颗海胆,但是身为老父亲的禅院甚尔心知肚明,儿子的头发手感很柔软。
小海胆吗……
挺适合他的。
禅院甚尔瞅瞅自己的海胆儿子。
被小红毛抱着的海胆扁了扁嘴,“我不是海胆。”
“可你看起来就像颗小海胆。”小红毛说。
“你看起来还像番茄呢。”小海胆说。
红红的番茄。
大橘猫:“咪——”
禅院甚尔:“……”
这都挺特么贴切的。
“海胆的爸爸居然不是海胆啊。”小红毛看了看禅院甚尔,又看了看怀里的小海胆,感慨一般说了一句。
禅院甚尔:“……把我儿子还我。”
老子是不是海胆关你一个小红毛屁事?
“咕噜——”
有人的肚子突然响起来了。
空气突然安静,唯有大橘猫晃着尾巴发出喵喵喵的猫叫声。
小海胆小脸红红地往大橘猫毛茸茸的猫毛里藏了藏。
禅院甚尔:“……”
啊,儿子饿了。
啊,他突然想到他的钱都贡献给柏青哥了。
怎么办?
“小海胆你和大叔吃咖喱牛肉饭吗?”瞌睡来了送枕头,小红毛这时候开口。
小海胆的脸更红了,但是他的无良老爹的脸皮比他厚多了,“吃啊,怎么,你要请我和这小子吃饭?”
小红毛点点头,“我感觉你们缺钱。”
末了小红毛又说:“超级缺钱的那种。”
禅院甚尔:“……”
他一定要再说一句,这红毛真邪门。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老子缺钱的啊?!!!
*
陪美纱子回东京的那天,女孩子从钱包里翻出好几张这家新开的咖喱店的优惠券,一把拍到弥生月的手里,苦恼地说:“本来想和你一起去吃街边新开的咖喱店吃咖喱牛肉饭的,可是现在看来没有机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