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她自己,那两个白痴肯定留了不少。
家入硝子吐出一口眼圈儿,督了一眼对面笑得一派悠然自得的家伙。
“入学高专的第一年,我就很想嘲笑他了。”家入硝子说。
羂索顿了顿,属于夏油杰的眉眼动了动。
“其实人类这种生物都差不多,无论是术师还是普通人。”家入硝子叼着烟,“普通人会因为控制不住咒力外泄滋生咒力。”
“但是咒术师不会。”家入硝子坐在转椅上,姿态慵懒宛若一条咸鱼,“普通人滋生咒灵,是因为诅咒,咒术师不会滋生咒灵,但是可以用更加直接的方式去咒杀其他人。”
“凭什么认为咒术师是英雄呢?”家入硝子笑了,“这满地的家伙,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趴在桌面上的狐狸一动不动地看着家入硝子,眼神似混沌似清明。
对面的羂索笑了起来,“你发现了?”
“你都在五条面前bào露了,还指望我不知道?”家入硝子似笑非笑,嘴角叼着的香烟火星明亮。
狐狸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到嘴边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高专三年留下遗憾的人,不只是他和五条悟,硝子也是,夜蛾老师也是。
道歉吗?
事到如今道歉也没有用了吧?那些事情,早就成了跗骨的诅咒,盘踞在所有人的内心,一生都无法摆脱。
狐狸张开了嘴,话到嘴边变成了。
“少抽点烟。”羂索顺应了这具身体的本能突然开口,话说出口之后,他也愣了一下。
家入硝子捋了两把头发,耷拉着眼皮,突然笑了起来,她的脸很秀丽,眉眼柔和,长发柔顺,然而这个突然出现在这张脸上的笑容却显得她面目狰狞,“老娘抽烟关你屁事,你个盗号狗!”
一直试图用眼神杀死盗号狗的夏油狐狸用自己的小爪爪捂住了心口,这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觉得硝子像现在一样帅过。
#硝子,我的超人!
“别顶着那张男妈妈的脸对我说三道四,高专三年我最烦的就是他这个老妈子的德行!”女校医的语气冰冷得仿佛要掉出渣子来,连续加班好几天积累下来的烦躁一瞬间倾倒。
夏油狐狸:“……”
高专三年,他为你们操碎了心,在你们心里居然只是个男妈妈?
羂索:“……”
虽然连生十个娃,但这也是他没想到的。
还未等到他脸上出现表情,家入硝子gān脆利落地撤掉了嘴里叼着的烟嘴,摁灭在烟灰缸里,气势如虹,声音掷地有力,“小红毛,扁他!”
被撕裂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脆弱的窗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凌厉的罡风呼啸而来,家入硝子侧身,一根电线杆擦着她的面门飞过去,投掷它的人瞄准了站在门口的盗号狗。
被击碎的玻璃在金色的阳光之中四溅,墙面guī裂出渔网一样的细痕,紧接着坍塌、崩裂,室温无声无息地下降到了冰点,空气里的水分凝结成冰块,冰块蔓延上了被投掷过来的电箱顶端,原本急速前进的电线杆得到了缓冲,速度降低。
yīn影无声无息地从头顶笼罩下来,西宫桃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一只脚踩在惨不忍睹的窗框上的红发女性,另一只手手指弯曲成爪,按在可怜兮兮的木料上,琥珀色的眼瞳里仿佛结着冰,野蛮霸道的进攻方式,以及笼罩在四周的沉重气息,一瞬间让她以为是一头母狮子爬上来了。
对方一跃而起,动作凌厉凶狠得宛若四肢矫健的野shòu,一拳揍在被冰块冻住的电线杆上,阻拦电线杆前进的冰面再次碎裂,挡在羂索面前的冰面碎了个彻底,哗啦啦的声音像是挂在一起在风里齐声奏响的绘马。
野蛮,不讲理,也最有效。
扑簌簌的墙灰落下,金色的阳光从开出来的大洞斜坠进医务室里,那根电线杆横贯了整楼道,突破墙壁,一路砸进挨着医务室的树丛,现在的尘埃在葱郁的树冠间起起落落,没有无下限的两个家伙被突然扔进来的电线杆搞得灰头土脸。
隔绝楼道和医务室的墙壁瞬间被开出一个大洞,yīn冷的寒意从新的通道里呼呼流向外头。
这都什么女人啊?
见识了一个野蛮的野蔷薇之后,西宫桃再次刷新了东京校女人的影响,如果说钉崎野蔷薇是那种我行我素的野蛮,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人身上的野蛮近乎于野shòu的野蛮,骨子里就凿刻了野性。
还有那个电线杆怎么就那么眼熟呢?
这不是刚才在医务室外面看到的电线杆吗?
居然直接把电线杆拆下来了!这家伙比东堂还东堂啊!
楼道里多了一个穿着袈裟的妹妹头,冰凝的雾气起起落落,妹妹头冰冷的目光放在弥生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