椋朝蹙起眉,觉得有些怪异,道:“那他还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吗?”
huáng婶想了想,睁大了眼睛道:“好像那之后确实有一点不太一样。他本来很怕生人的,从前我都不敢招呼别人来家中。如今他胆子似乎大了点,平日里我和几个村里的婶子们一块做活,他也不怕,只在旁边玩耍。”
“还有吗?”
“还有?哦对,就是我方才说起的,他身体变好了,也不怎么生小病了,吃喝胃口也好了许多。你们瞧,他身板是不是还挺好的。”huáng婶回想起来,“但他小时候可不这样,因为脑子伤着了,连带着不肯吃饭,跟个瘦猴似的。难道是那灵药真的有用!”huáng婶有些不敢置信。
椋朝和洛无安更加不会相信灵药真的会有这般效用,思来想去她们或许忽略了什么。
椋朝站起身,道:“huáng婶,我去看看他。”
“哎好。”
huáng婶带着椋朝走去屋门口,那个傻孩子安静地坐着,只是眼神一直在望着她们,看见椋朝走过来,竟然还起身走上前一步。
椋朝对他道:“你的手可以伸出来让我看看吗?”
傻孩子歪着头,看了一眼huáng婶,又盯着椋朝,然后一顿一顿地点了头。
椋朝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搭在他的手上,脸上温和地看着他,手里灵力涌出,顺时间游走于他的周身经脉。
傻孩子一直看着椋朝,似乎有一瞬奇怪的感觉掠过他的脑海,他忽然叫出来一声。
椋朝眉头锁起,傻孩子望着她跺起脚来,嘴上模糊不清在说些什么。huáng婶见状立即上前拍着他的背,缓缓将他带去一旁。
huáng婶第一回见到他这般模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望向椋朝,道:“修士,他这是……”
椋朝的表情不太好看,她虽然早有预料,但确定他的丹田之中同样有与阿旭那样的状况后,神色不免严肃起来。
这不仅仅意味着眼前的这个傻孩子体内有邪丹,更意味着这座城内,那些吃下灵药的人也都是如此。在一年间以来,邪丹几乎已经融入他们的丹田之中,这么多邪丹存于人体之中,后果难以预计。
椋朝的脑海中思绪万千,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过来,所谓的邪丹为何而生,为何而存。
她越是仔细回想,越是难以抑制愤怒的情绪,这不是简单的欺骗灵药治病的小事,而是影响着众多无辜性命之事。
椋朝的声音有些怒意,不过她还是克制道:“huáng婶,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事,至于如何抉择,请你深思熟虑。”
椋朝一转温和的态度,令huáng婶一怔,待听完她的后半段话后,脚跟再也站不稳,踉跄一步,被洛无安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她们两人离开huáng婶家后,洛无安才出声问道:“师傅,这件事……真的很严重?”他听过椋朝在院内的话,震撼不比huáng婶小,但他是修士,而且有椋朝在,他一直觉得再糟糕的情况也会好转,不过最终还是忍不住想问椋朝。
椋朝的神色直到现在仍然十分严肃,她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态,就算平日里严格对待他们修炼也不会这般写在脸上,洛无安知道事态已经严重超出他的认知。
洛无安没有听到椋朝的回答,他的余光注意着椋朝的一举一动,似乎连步伐也沉重了几分。他很想替椋朝多分担一些,但邪丹一事他无能为力,就连之前的仙妖契约也做得不好,更何况他知道的,椋朝心中最为注重的另一件事。
他即便明白椋朝心中忧思何在,可是他什么也帮不到,他恨自己年少不知,也恨自己年岁甚小,无力改变,如今只能自艾自怨。
“师傅……”洛无安轻轻叫道,他能做的似乎只有这样。
二人走到村口时,忽然听见林间传来一阵吵闹声。椋朝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洛无安,疾速朝林子奔去,洛无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了片刻才施力跟上。
椋朝进到林子时,看到的是几个人围在一起,对其中的一道身影拳打脚踢,一边还狠狠喊话,椋朝察觉到气息不对,连忙上前制止。
“住手!”
那群围打的人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看见椋朝,为首的人一愣,他穿着显得矜贵,但所作所为却全然两样。
他转了下头朝其余几人招呼道:“停手了。”又对椋朝道,“原来是个美人。姑娘一人怎会来此?”说完身后的人对他提起什么,他挑眉看向椋朝。
椋朝本来脸色就很严厉,现在更是蹙起来眉,她望了一眼蜷曲在地上的身影,冷冷道:“我不想多言,你们放了他赶紧离开。”
“你说离开我们便离开,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啊!”为首的男子喝道,“你既是修士,就不该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