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布行。
韩尘带着石中玉走进布行，随意看了看，他就注意到柜台趴着的小伙计。
小伙计也没迎过来，只是呆呆地发愣，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咳咳…”
故意的咳嗽两声，小伙计瞬间回过神，连人都没看，直接习惯性的招呼道：“大爷，要买点什么？”
等走出柜台，看两个像是逃难的人，脸上的热情顿时消减一半。
韩尘自然是尽收眼底，微微一笑，倒也不恼。
“请问，冯掌柜在吗？我们是来接悬赏的。”
听到接悬赏，小伙计微微一怔，旋即哈腰道：“稍等，掌柜的在后面接贵客，我现在去通报一下。”
“去吧。”
石中玉见小伙计离开，有些迷茫的挠挠头：“老大，你一说接悬赏，那伙计像变了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韩尘耸耸肩：“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很多人眼中，大多数修道者是不修边幅的。
反而穿的越鲜亮，越是让人怀疑，当然，不免有些假道士故意穿的破烂，来骗吃骗喝。
但一样的，他们见到还是老老实实伺候着，万一怠慢了，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这些东西是韩大海说的，毕竟是个老怪物，懂得多也不足为奇。
谈笑着等了半晌，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跟着小伙计走了出来。
中年男人戴着眼镜，留着两撇小胡子，双眼转动间，不难看出这是个很精明的商人。
“两位大人，小老儿冯霖，有失远迎，切莫怪罪。”
“别客气了，我们是刚刚下山，身无分文，乃是为了悬赏而来，问几个细节，我们就去办正事，算是接下了悬赏。”
韩尘直奔主题，他没兴趣结交一些人，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冯霖面露难色道：“是这样的，后面也有一位大人来接悬赏，两位要不一起，省的我重复，顺便也见识两位大人的能力。”
和石中玉对视一眼，随即应了下来。
跟着冯霖来到后院，入眼便是一座凉亭，凉亭上，此时正站着一个人，那人的衣服材质和他们遇到的那一男一女是一样的。
只是这人的气息比那两人强横不少，但还是在一阶灵屠的实力。
走进凉亭，那人打量着韩尘和石中玉，对韩尘，他是一点都看不透，不过石中玉他能看出来的。
站立的身体一震，旋即注视着石中玉拱手：“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这么年轻的灵屠者，我叫赵梵空，隶属官方灭灵，不知你是？”
石中玉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答道：“跟我老大出来混日子的，属于禁忌社团。”
韩尘没理会俩人的胡扯，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不耐烦的敲着桌子。
冯霖更加确信了两人的高人身份，赶忙安排入座，让小伙计送来茶水。
“欢迎三位大人，不过都是为了悬赏而来，我想看看各位的能力，不知是否可以？”
“看是可以，希望不要外传，否则…官方那边不好交代。”
赵梵空活动了下手腕，紧接着双瞳被黑色侵染，背后，一道蓝色的淡淡虚影缓缓凝聚。
韩尘瞳孔骤然一缩，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梵空以一阶的实力，召唤出了二阶的厉鬼，虽是刚进阶的样子，但也是恐怖至极。
在冯霖看到那双黑瞳时，整个人都吓傻了，之后蓝影出来后，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吓得不轻。
就在这时，韩尘怀里的橘猫动了动，随后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赵梵空身后的蓝影。
抱着试试的态度，她伸出爪子，一个相同的蓝色影子出现在赵梵空另一侧。
见状，所有人都惊了。
韩大海的鬼影微微一晃，暗道一声糟糕，这只笨猫。
赵梵空难以置信的站起身，目光死死盯着另一道蓝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韩尘看出了异样，橘猫召唤出的蓝影，并没有阴气波动，这影子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复制品。
他忽然想到韩大海曾经说的梦魇，那东西善于制造幻象，如果实力高于梦魇，一眼就能看穿幻象本质。
这猫…
低头注视着橘猫，他发现在一起这么久，根本没有关注过她。
也是，这笨猫除了睡还是睡，最后没想到还藏着这么一手。
“行了行了，各位大人，我看出来了，你们收了神功吧。”
冯霖颤抖着说道，端起茶杯想要喝口水，但手臂颤的厉害，根本端不起来。
把橘猫抱入怀里，赵梵空眼中流露出一丝忌惮。
一只猫都有这种能力，那他们…
“不知阁下名讳？”
“韩尘，他是石中玉，好了，能别扯了吗？我们只是为了悬赏而来。”
虽然心里很是震惊橘猫的表现，但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出手，省去了暴露实力的麻烦。
重新坐好，冯霖点点头，把女儿遇害当晚的事情从始至终说了一遍。
几天前，他女儿去和姑姑买祭拜他夫人用的纸钱香烛，顺便逛了逛。
大概到傍晚，姑姑回到了自己家，而冯霖的女儿冯洁则是说等下自己回家。
两人在街头分开，姑姑想着，冯洁平时挺乖，就没太在意，而且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就安心走了。
冯霖在家等到晚上九点，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派人去自己妹妹家问，可回来的告诉他，两人早就分开，这让冯霖彻底晃了。
安排人去找，最后却是在后门发现了女儿尸体。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下了雨，地上有些泥泞，但走到女儿尸体身边的时候，除了冯洁的脚印外，并没有其他人的脚印。
他找来巡捕房，再三核验，确实不存在他杀抛尸的行为。
令人更加骇然的是，丢掉脑袋的冯洁尸体边上，没有一点点血迹。
按照推算，血液至少流干了三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冯洁六点前就死了。
而和自己姑姑分开的时间，是在六点前后。
这中间，冯洁到底去了哪会被人直接弄死呢？
闻言，韩尘得到了自己全部想要的讯息。
心底，韩大海和他的想法一致，绝对不是人为。
想要在那么快的时间清干血液，正常方法肯定做不到。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