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裹紧,正当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脚下忽然蹿出来一只硕鼠,千久冷不防被吓一大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可她就站在悬崖边,哪里还有退缩的地方。
身子一踉跄,脚底滑过石块,整个人往后栽倒。
千久甚至还没来得及呼喊,就从悬崖边落了下去,耳边的风声大得将一切掩盖,下坠的失重感让她害怕得睁不开眼睛。
这种感觉让她再次唤起了小黑屋濒死的恐惧,但最起码那个时候还有个人会为了她奋不顾身,如今她已经不敢去奢望了。
无数画面犹如走马观花一般闪现在面前,仔细一看,却不是她与爷爷生活的点点滴滴,而是北顾的道道身影。
剑眉入鬓,薄唇微抿,不管遇上何事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冷得让人自觉退让三分,但值得庆幸的是,这位高岭之花曾经对她展眉一笑。
那张姣好的面容此刻成了最美好的回忆,让她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境,竟然痴痴笑出了声。
那是她的念想,她的期冀。
要是最后能再看一眼,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了吧。
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黑暗中犹如光电一般一闪而过,快到让人以为是个错觉,稳稳接住了下落中的人。
时间仿佛被定格,所有事物都被放缓了脚步,无声无息怕惊扰了他们。
白袍翻摆,像是在空中翩跹的莲花,北顾抱着千久轻盈飘落。
耳边风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千久疑惑地睁开了半只眼睛,待嗅到那股好闻的冷香,猛地一惊,抬头看向他,不可置信道:“北、北顾?”
“嗯。”北顾鼻音有点沉。
她做梦都没想到真的还能见着北顾,这十日就好像过了数十年,思念无时无刻不在滋长蔓延,叫她挠心挠肺地心痒,千久颤抖着手去捏他的脸颊,确认不是在做梦后,搂着他脖颈喜极而泣,“真的是你……”
“我真的好想你……”
原来思念一个人的味道这么煎熬,原来喜欢一人也会这么痛苦。
北顾轻轻将那缕碎发拨到她脑后,温柔地吻上了眼角的泪花,凝视着哭成泪人的千久
“不够,”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她哪里甘心这般浅尝即止,换了个姿势将自己挂在他身上,勾着他的脖颈,鼻尖蹭着鼻尖,贪婪地啄着他脸上的每一处,在他开口之前狠狠堵上了他的唇瓣。
她不想听。
北顾的薄唇总是带着些冰丝丝的味道,千久学着他笨拙地撬开了他的唇齿,抵死缠绵。
什么都不要想了……
这个人,就算再薄凉千久也不会放弃,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依恋这个人,她绝对不会再给机会自己逃脱,也不甘愿被人趁虚而入。
“休想再赶我走,”千久碾转在他的唇瓣,抽出间隙,呵着气道,“我不走,打死也不走,就赖你这。”
北顾幽蓝的深眸里似乎蒙上了层水雾,他额头抵着她,将她的面容烙印在心里,而后重重地压了下来。
“好……”
近乎一声叹息的轻允,两人再次疯狂地纠缠在一起。
连着十日没睡个好觉,千久躺回了那张熟悉的大chuáng,一夜无眠。
夜纾怀疑老冥王的死与戴斯有关,一面处理乱成一锅的冥界,一面留在天界调查,忙得焦头烂额。
翌日一早,得知她回来的消息,立马御剑赶了回来,后面那小鬼见自家主子一言不发急匆匆赶路,还以为发生了大事,连忙披好自己的人皮,支呼一群人跟了上去,夜纾飞得迅疾,小鬼们跟得也急,狂风将后面这群小鬼给刮的东倒西歪,好不容易跟上了他的步伐,却见他拐进了北氏,忽然停在了小院的门口。
夜纾稳稳落地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正准备抬脚走进去,但那群小鬼比他更快,脚步没刹住,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地撞了上来,胖子跟个球似的滚了进去,在金琰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金琰没这群人堵在门口,皱起眉头十分不悦见到这群穷鬼:“一大早又见鬼了。”
夜纾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理了理容颜,低声骂道:“匆匆忙忙的急什么急,都给我站好,成何体统。”他无视金琰,绕了进去。
众小鬼:“.......”
胖子爬起身,呸了口huáng土,有苦难言,“小、小殿下,飞的最快最猛的不就是您吗?!”
千久心情美妙,正哼着小曲在院子里浇花,回头看见这么大一群人吓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过来的夜纾给抱住了。
夜纾像个孩子一般将脑袋埋进了她的脖颈,深深嗅着那股白芷香,连日来的疲倦都随之一扫而光。
千久手上还领着水壶,茫然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撇了眼在旁边看戏的金琰跟音银,小声道:“有人看着呢,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