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拾步了上去,停在门口,将一瓶东西拍碎到剑刃上,只见那两着寒光的剑刃逐渐被淡淡一层血迹给覆盖,像是正在发光的明珠被蒙上了布绸,黑衣人双手握住剑柄,狠狠往门口那道结界刺去。
结界颤动了下,紧接着发出滋滋电流声,将黑衣人猛地弹开。
黑衣人险些被震飞出去,将剑收回了冲里面招了招手,只见千久双目失焦地走了出来。
那人笑了声,转身离开,“该你出手了。”
千久跨过了七露的尸身,呆愣地跟黑衣人的身后,逐渐消失在暗夜中。
结界消失的那一瞬,北顾就察觉到异样,立马赶了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他派人安顿好七露的尸身后,gān脆连火都不救了,与夜纾两人分散人群出去找千久。
一切好像是有人蓄意安排,北氏内外灯火通明,人群翻涌。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两人脚步不停地找了一宿,再次见到千久的时候她满身是血地站在北氏的门口。
天光乍凉,白雾给她的身影渡了层朦朦的灰,好像是归来的游魂。
“小久!”夜纾下一大跳,跑出去检查她的伤口,“你去哪了,这么多血是不是受伤了!”
北予连忙上前,上下打量一番,松了口气,“不是她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把二宝给担心坏了。”
千久一言不发,像是一幅空壳子站在原地。
“你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们会担心的啊?”金琰叉着腰站到她面前,骂骂咧咧:“找了你一夜,整个北氏都被翻遍了,你身上这血怎么回事,遇上野shòu了?”
北顾一夜无眠高qiáng度寻人,他现在脸色不大好,心情复杂地盯着被众人围住的千久。
只听“哐当”一声,宝剑落到了地上,千久颤抖着双手,盯着上面凝固的血迹,失了神般愣愣道:“我杀人了……”
“什么?”金琰骂声嘹亮,盖过了她蚊子般的声音,停下来侧耳喊道:“没听清,你再说一……”
“我杀人了……我亲手……”千久声音哽咽,眼眶红得几欲滴血。
周遭安静了一瞬,金琰忽然嗤笑道:“你?就凭你那绣花馒头般的功夫?”
夜纾一怔,抓住她止不住在抖的手,擦拭上面的血迹,安慰道:“小久,你别怕,有我们在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金琰觉察不对,正要追问,见北顾忽然召出束忆,转身盯着下方涌上来的人群。
那些人身着铠甲,齐刷刷亮起喊将他们包围起起来,为首走出来一个人gān瘪瘦弱的老头,一只眼睛蒙着黑色眼罩,仅剩的那只鹰睛锐利地扫到千久身上,他气愤地一敲拐杖,命令道:“抓住这个妖女!”
金琰一惊,慌张道:“怎么回事!抓谁?”
夜纾立马挡到了千久面前,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他,语气森然,“静长老。”
北顾飘落到众人面前,冷冷地看向他,“何事。”
静理开气得面目扭曲,他悲戚喊道:“这个……这个妖女夜里忽然闯入我静家,杀害我儿不止,还杀了我那宝贝孙子!”他转过僵硬的脑袋,直勾勾盯着千久,一只眼瞪得快要掉出来,握住拐杖的手抖着,咬牙切齿:“可怜我静家世代单传,就剩这两位儿孙了,你这个妖女罪该万死!”
“我……”千久哑然,像是虚脱一般踉跄一下,被夜纾扶稳,他恶狠狠盯着那老头,bī问道:“你一句话就想污蔑她?谁不知道你们静家世代武神,她区区一个凡人能动得了你儿子?”
“她早已不是个普通的凡人!”静理开将拐杖重重一敲,愤恨道:“她现下人不人仙不仙的身上还粘着一丝鬼气,谁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我看就不能将她留下来!”
千久一愣,人不人仙不仙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说自己身上粘着鬼气?难道说是因为这段时间跟着夜纾学习剑法的原因?
不对,她忽然想起了在初遇见夜纾的时候他曾经说过自己身上有家里的味道,莫不是那个时候就有了?
“你这个……”金琰指着他,气势汹汹走来,被北予给拦下。
北予走上前,客客气气道:“静长老,小久是我北家的人,品性纯良,绝无可能杀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静长老明察,以免伤了两家和气。”
“我亲眼目睹!”静理开厉声喝道。
“我靠!”金琰忍不住了,吼得比他还大声:“死独眼龙你张口闭口就开始咬人,你统共见过她几面?就你那半只独眼能分得清是谁?”
“不只是我!”静理开是个传统守旧的人,最见不得这些小辈爬到自己的头上,眼眸充血地盯着他,“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