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然,虞大公子,我不是装,我只是感情充沛,容易共情,容易沾染诗词中的情绪。
上一秒一个情绪,下一秒一个情绪,说明我遇见事儿不沉溺其中,容易出来。
在被一个天下第一傻bī打搅之后,我能快速从诗词带来的悲伤情绪中走出来,还以笑脸对着傻bī。
虞大少爷,这么懂风尘,是去了杭州府多少家青楼啊?”慕容婉口齿伶俐,不遑多让。
“我,我没有。”虞修然结结巴巴,他的心在滴血。
“哦,瞧您对我微笑表情的解读,我以为您对烟花女子的音容笑貌很有研究呢!”
“你别胡说!”虞修然指着慕容婉。
他怒了,看着他生气,她就很开心。
虞修然离她近便,她顺势打量起他,他穿着箭衣,黑段袍子开衩,装有箭袖,袖口如同马蹄一般。戴着束发银冠,额头饱满,勒着宝蓝色的抹额。
外面穿着青黑色的褂子。
粗犷中透着jīng致。
“你这嘴伶牙俐齿,我不跟女子争吵。”
虞修然这话落了。
她越发洋洋得意,浑身每个细胞都透着胜利的喜悦。
他灰溜溜地,骑马的速度慢了半拍,过了一刻钟,才悠悠然地回到了纪子墨身侧。
小五和阿海,赶着镖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赶镖车。
唯恐好奇心多了,好奇害死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两人很默契地装聋作哑,打工人必备技能。
虞修然和纪子墨在镖车右侧骑行,李莫愁和慕容婉在左侧。
童师傅押后。
看着这群小的一路上打打闹闹,他总喜欢摸着胡子,露出长辈看晚辈标志性的笑。
岁数大了,瞧着小年轻的各种姿态,都觉得可爱。
这场闹剧,纪子墨一直注意着。
纪子墨自幼闯dàng江湖,他出江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如今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
纪子墨一直觉得他同慕容婉的经历是相似的,相似的家庭背景,慕容婉十几岁的时候被家里丢出来行走江湖,他也是。
不同的是,他自小就认同他的人生路是这样的,慕容婉则不同,她的性子乖戾充满了反叛的jīng神。
初初相识,纪子墨对慕容婉的人生态度持中等偏下的态度。
时间久了,她越发吸引他的目光。
丁丁点点儿关于她的风chuī草动,都能撩起他心中的涟漪。
他因为她越发患得患失,只是他控制得很好,偌大的个镖局,没有一个人察觉出他的异样。
入了夜,在招摇山寻了一处平地,驻扎了下来。
童师傅点了火,对他们说道。
“你们谁去给山大王们把礼物送过去。”
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给了慕容婉。
倒不是他们怕事,主要是慕容婉作为镖局未来的掌舵人,她必须得担事,这事儿也只有她出面才能显示霹雳镖局的重视。
慕容婉从童师傅一出声,就装鹌鹑。
可众伙计不给面儿。
她无奈道。
“各位大哥,各位大姐,求求你们了,你们行行好吧!”
“上一趟镖,我作为镖师,该我出头,我都出了!”
“这趟镖,我只是个小小的趟子手,怎么看,大事小情不该我出面吧!”
她苦苦哀求,声泪俱下,然,无人应答,空气死一般寂静。
“你是少当家的,这处你身份最大。”
“童师傅还是江湖名人呢!”
“阿婉,我同你一道过去吧。”纪子墨道。
纪子墨站起来的时候,慕容婉以为他要自己去。一脸星星眼的,如同看救星一般地看着他。
话说完,慕容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胳膊拗不过大腿,她还是跟着纪子墨一道给牛头马面山的山大王们送见面礼。
纪子墨很珍惜同慕容婉在一起的时光。
前去寨子的时候,纪子墨问道。
“阿婉,你为何这般消极怠工?”
“子墨,我不觉得我是消极怠工……不过若你觉得是,那便是了。”慕容婉懒得贫嘴。
看她情绪不高,纪子墨也未再多问。
去了山头。
牛头山马面山的当家的,收了礼,客套两句。
象征性地要他们在这处吃饭。
走镖的出门在外,是不吃外面的食物的。
牛头马面的当家的也晓得这规矩。
同他们说些场面话,毕竟来者是客人,邀约一番,意思意思。
一阵推拉,寨子当家的收下礼物。
这一场小外jiāo,花了他们半个时辰。
回去路上,慕容婉叹了一口气。
唉,这就是江湖啊!充斥着人情味的江湖啊!
“阿婉,我觉得你和所有人不一样。”
慕容婉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