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知哑然失笑。
小二摆上了菜,水晶虾,拌莴苣,燕窝冬笋烩糟鸭,螃蟹酿橙,糯米凉糕,各式各样小桌都放不下,曦知肉疼:“行鸢,点太多了。”
“主公说出门在外必须给您吃好的。”她现在惯会拿沈序出来说事,“有失才有得,夜里管家又会把钱袋装的满满的。”
曦知闷闷地舀螃蟹酿橙。
“主公宠爱您,再说了这又不是肮脏手段贪污来的,主公在外辛苦打拼不就是为了赚很多很多钱给您嘛。”她眨眨眼。
霍宵如厕回来,看见这一大桌子好吃的,眼睛都发光,二话不说láng吞虎咽起来。
曦知本来还想再问问他,但食不言寝不语只好作罢。
——
宫廷chūn樱纷飞,三山园齐聚了莺莺燕燕,皆是有头有脸人物的世家千金,摇着团扇嬉笑戏语。
贵妃卷了珠帘,冷冷地望着花绿裙的少女们,“媚/药准备好了么?”
老嬷嬷答是。
“那就下到她的酒里,本宫会想办法骗薄眠进房。”
……
梧州主公的轿子临场,卷疏从背后偷摸下来,和一尖嘴猴腮的丫鬟碰面。
“这个是蒙汗药,你下到梧州主公带来的那个女人酒里,保证她昏迷不醒。”她吩咐道:“之后我们抬她去野男人的房里,毁了她的清白。”
双方都潜进了膳房。
曦知自下轿便一刻不离地捉着沈序的袖子,躲在他的身后。
她今日扮得华艳,栀禾行鸢美其名曰不能丢咱们主公府的脸,迫着她化了妆。
眉画远山黛,眼尾淡勾饰以浮光粼粼的金钿,妖冶魅蛊,樱唇一点,巴掌大的小脸半隐半现地藏在男人宽大肩后,叫人怜爱得紧。
“三小姐,那女子莫非就是梧州主公讨来的新欢?”许家女掩嘴一笑。
金家三小姐摇着扇子,冷嗤:“说什么讨啊新欢的,白叫人误会咱们主公是什么làngdàng子。”
“妹妹嘴笨。”许家女吐舌,“主公向来清冷矜傲,定是那狐妖勾心。”
三小姐不置可否。
chūn风还夹着冬末的余寒,沈序给曦知披上了云肩,往自己怀中搂了搂,温声:“别着凉。”
少女吸了吸鼻子。
“沈序。”熟悉又令他厌恶的声音传来,他皱着眉转身。
薄眠坐在轮椅上,笑容和蔼可亲:“呀,你把小娘子也带来了?”
曦知感到沈序扣着她肩的力道忽然加重。
“何事。”他侧着身子正好能挡住曦知,颇有一副护食的样子。
“太久没见面,不让我跟她说说话么,好歹也有过一面之缘。”他仍旧是温和地微笑,“沈序,你怎么戴上面具了?难道是他的血溅到了你的脸上你嫌……”
“薄眠!”
沈序知道他在激自己,故意引导他在chūn日宴上失态。
薄眠即将得逞的笑容到一半,却慢慢冰冷地压下嘴角。
“主公。”曦知双手搭在他的胸膛,轻轻抚着上绣的丝线,糯声:“别生气。”
火被瞬间浇灭,怀里的软玉温香让他迅速冷静下来,包住了她的手。
“晋阳主公自重。”他抛下这句话,同曦知离开。
湖心几芥小舟泛泛,婢子们支起红泥小火炉,卫家大小姐绾发坐于那海棠花树下,煮雪煎茶,清淡的香气薄出,具有意境。
她身边围着一圈贵女,说说笑笑讲着闺中秘事,后来还斗起了诗。
日头渐渐毒辣,栀禾撑起了花伞给曦知遮阳,沈序示意她先退下,自己接过了伞。
“不去和她们聊聊天吗。”他问。
“我不认识她们,”曦知小声嘟囔,“我只和主公熟。”
沈序心情愉快地转着伞,伞下坠着的水晶银线随着转动碰撞在一起,发出轻快的jiāo响音。
两人走了一段路,他发觉曦知行步愈来愈慢:“怎么了?”
她不好意思地低头,“琵琶裙太重了,我穿不惯,脚痛。”
沈序蹲身撩起她的一点裙摆,露出光洁的踝,似有红肿。
他责怪似的勾了勾她的鼻尖。
“这鞋太紧。”曦知半坐在他的肩上,他弯腰将鞋脱了去拿在手里。莲足只着薄袜,bào露在他眼下,曦知羞愧地轻推。
他就势站起,曦知惊呼一声,眨眼离地数寸。沈序抱着她往前走。
“别,别抱了。”她嗫喏:“被人看见了不好,我都多大了。”
沈序顺着坡道向上走,映入眼帘的是一架木质秋千。
杆柱上缠绕着郁郁葱葱的紫藤萝,两周栽着雪白的木绣球,花瓣纷纷扬扬飘落满地,犹如织了一条紫白色的软毯,宛若仙境。
“想玩吗?”
曦知从来都没有dàng过秋千,期待地点点头。
“抓紧。”他走到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