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抢劫杀人是她在幕后策划的一样。
唯一还有点良心的,是给他留了张房产证,他名下的。
霍川浓放学回来,见家里翻得一团糟,还以为进小偷了。后来,等他看电视知道自己老爸杀了人,又知道老妈抛下他跑了时,整个人是从懵bī到崩溃的。
更魔幻的事情还在后面。
霍其刚被枪毙后,裹着貂皮大衣戴着墨镜的明敏,一身贵气地敲响了他家门。
当她坐在他对面,把一张巨额欠款摆在他面前时,霍川浓才真正明白,自己的人生将发生什么转变。
自己老妈是个三儿,年轻时在会所上班,盯上了多金又帅的霍其刚,用尽浑身解数插足霍其刚跟明敏婚姻,并凭孕肚成功上位,让霍其刚离了婚。
可她不知道,霍其刚只是个有张好皮相的穷光蛋,他入赘明家,在明敏的帮助下才拥有了镶金人生。
没了明家庇佑,他的投资不断失败,钱也渐渐周转不过来,老婆时不时地数落,让他心灰意冷,一开始是喝酒逃避现实,然后是染上赌瘾想靠赌翻本,时间久了,为他敢抢劫杀人打下了坚实又可怕的基础。
最后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明敏手里的欠条,是霍其刚在离婚那天亲手写的,作为自己婚内出轨给前妻的jīng神补偿,可惜他钱没还上就走了huáng泉路,唯一有偿还能力的妻子也跑了。
这债很不凑巧地就落到了霍川浓头上,明敏来找他,是要他还债的。
霍川浓也很刚:“要钱没有,我就一小孩,要不你杀了我。”
明敏捂着嘴笑,语气却像是一个老巫婆:“没想到杀人犯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跟他爸妈一个样,很不要脸嘛。”
他倔qiáng地抿着唇,仰着头看她。
奶白色的烟雾从她的红唇间升起,她夹着烟的手,在欠条上点了点:“你还不起,等你那个婊.子妈回来还也可以,不过你要跟我回去,在她来接你之前,你不准走。”
“我查过了,这房子是你的。”
她站起身,打量着屋子,满意地点点头:“你不能像你妈那样,白嫖别人家东西,在我家吃喝拉撒睡,全用这房子先抵着。”
霍川浓也没矫情,想了一会儿,去房里找出房产证抵押给她,一口答应了她的条件。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他那时候相信他老妈,一定会回来找他,她只是一时糊涂。
没成想这一等,就等到了七年,他从十一岁等到了十八岁。
别说他妈人了,他连他妈的一声屁响都没等到。
反倒是明敏,对他的恨意越来越深,彼此一句话都说不来。霍川浓经常要忍受她莫名其妙的脾气跟咒骂,忍着忍着觉得反正欠她的,也就忍习惯了。
病房内一片安静,气氛沉默到令人窒息。
霍川浓不急,懒懒地靠向chuáng头拿起牙签盒,摸出一根继续叼着。病房不让抽烟,小弟偷偷给他带来的,都叫护士给他没收好几包了。
馋烟馋得慌,叼根牙签过过瘾。
病房内响起熟悉的咳嗽声,霍川浓皱起眉头瞥了眼隔壁chuáng,拉高被子暗自骂了声“操”,又他妈来了,他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饶梨几步走过去,放下袋子,手掌托住老人腰颈部,加了个枕头,扶着他坐起来。
爷爷有半边身体瘫痪,话也说不利索。
“尧……尧尧……”
眼皮子睁开看着她端出饭菜,快速地咳嗽两声,qiáng打起jīng神:“……来啦。”
很摇滚的手机铃声响起,霍川浓掀开被子腾出手,听了三秒就吼道:“爸爸在306,你他妈快点。”
很快一个huáng毛跑进病房,霍川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他光着双脚,怎么看都有种乞丐的味道。
“你他妈穷得人字拖都穿不起了?”
眼角瞥见大哥满脸怒气,huáng毛马上过来放下烤鱼,转背就走。
霍川浓一吼:“站住,哪去?”
huáng毛抓着头发有点委屈:“霍哥,我捡、捡鞋。”
霍川浓没听清:“什么?”
“刚上楼跑太快。”huáng毛提高嗓门,“跑脱了,人字拖落楼梯间了。”
“……”霍川浓嘴角抽搐了下,“先扶老子起来。”
“霍哥,等会儿吧,等下我鞋被人捡走了。”
霍川浓瞬间咆哮:“捡你妈的鞋啊!三块钱一双的破人字拖丢你命了?给你买七双不同色的,一周七天让你轮着穿不带重样的行不行?老子憋半小时尿了!半小时!你他妈是要把老子膀胱憋炸了是吧你!老子要放水!马上!给老子!滚过来!”
huáng毛嘀咕:“霍哥你这急的当我是尿壶似的……”
“老子看你他妈脖子上顶的就是尿壶。”
“……”huáng毛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举着吊瓶,扶着自家老大下chuáng,再次确认道,“霍哥,你说的,丢了买七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