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领证。”
“明天结婚。”
*
自从酒会上被谢晋那么一激，霍川浓真的就将结婚的事提上了日程。
离开酒会，他就拉着饶梨去家里拿了户口本和资料，然后开车直奔民政局。
突然办婚礼，肯定是来不及的。
霍川浓把结婚的日子订到了月底。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偶像剧一样的剧情，虽然没什么创意，但是霍川浓还在极尽làng漫和细心。
他邀请了肥仔和老鬼，他们也很给面子地来了。
饶梨也邀请了打游戏的那几位队友，除了没时间赶过来的一位，其他几个都来了。
明哲直接开直升飞机，把殷陶和小孩子，一起接了过来。
殷勋是和明茜他们一起回来的，霍川浓也是第一次才见到活的小姑父——那个传说中挖沙金的大佬，明茜的宝贝大老公。
霍川浓打电话邀请亮子母亲来，他母亲委婉拒绝了，说不想奔波，祝他新婚快乐。
在犹豫了很久之后，霍川浓还是给万莲打了个电话，万莲还是那个号码没换，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开口，他的第一句是：“我要结婚了，你来吗？”
万莲却是又哭又笑，一直重复着：“不了，我不来，给你丢脸。”
霍川浓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来一趟吧。”
饶梨的亲人已经不在，而他，如今也只剩下一个妈妈。
但那些恨，也确实是真的。
万莲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答应：“川浓，你希望我来的话，我就来。”
他们的婚礼也没多少特别，但是该有的环节，全部一个不落。
因为当年亮子的事，霍川浓明显能感觉到，肥仔和老鬼都端着和他生疏不少，也没怎么闹洞房。
霍川浓同学本来请的不多，其他工作上的伙伴，根本不会去闹他。
一直到晚上十点，宾客慢慢就走得差不多了。
饶梨在招待她那边来的一些远亲，霍川浓看了眼露台，他走过去，从散装盘里拿了根烟，递给那个在发呆的身影。
老鬼回过头看了眼来人，起身打招呼：“霍总。”
“不用叫这么恶心。”
老鬼笑了下，眼底却是无尽的疲惫：“霍哥。”
霍川浓礼貌性地问了一句：“阿姨病好些没？”
“医生说，活不到明年开chūn。”老鬼点燃烟，开始去摸他的口袋，准备也给霍川浓开一根。
“不用。”霍川浓用眼神阻止他的动作，拿出口香糖道，“戒了。”
老鬼开玩笑似地说了句：“如果有亮子在，今天闹洞房肯定热闹，他最喜欢热闹，鬼点子又多。”
“是啊。”霍川浓应了一句，“最爱热闹的，现在反而待在最冷清的地方。”
两人没再说话。
气氛顿时变得安静又尴尬。
老鬼皱眉，主动缓和了一下：“我去看过香姨，也和她说了你结婚的事，香姨说不过来凑热闹了，要我向你问好。”
霍川浓嗯了一声，又补充：“我也问了，是这样。”
“我后来无数次梦见过亮子，倘若是现在的我，或许不会像当年那样。”老鬼苦笑，“没考虑过你的立场，当时只想到自己。”
霍川浓看着夜色，面无表情：“我也有错。”
“可人总要往前看，你看我妈躺医院，我爸……哎，我不也熬过来了吗？”老鬼说，“霍哥，我希望你也能幸福。”
“谢谢兄弟。”
老鬼愣住：“我还能是你兄弟吗？”
“只要你想，随时。”
*
饶梨端着一碟小蛋糕过来时，霍川浓一个人正在喝酒，他看起来心情有点差。
霍川浓一整天都在忙活，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只管灌酒胃肯定难受。
她在他旁边坐下，提醒他：“吃块蛋糕。”
霍川浓接过饶梨递过来的蛋糕，却把目光移到了她身后：“刚我看到你和我……和她在说话，怎么一会儿不见人了。”
饶梨知道他指的是万莲：“我见阿姨也累了，叫她先回房间休息了。”
“我还和她说，你明天要带她，在北城玩几天。”
“……”
“吱吱，对不起啊。”霍川浓摸了摸她脑袋，安抚道，“明明是这么开心的日子，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听到他痛苦的声音，饶梨慢慢地把目光，移动到夜空。
他听到她很平静的声音：“你看，天空。”
霍川浓眉眼茫然，听着她的话，抬头看着夜空。
天空倒挂着群星，他们婚礼地点定的是五星级酒店，外面露台很大，能看到整个北城大的夜景，视野也很开阔，能在露台上看星星。
饶梨说：“那些星星能看到的，我相信，他们也能够看到。”
霍川浓愣了一会儿，才明白饶梨的话里所指，他表情有些绷不住，喝多了酒，让他说话有些含糊：“可我希望他们都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