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卷老师给我卷子打零分,我给你颜值打一百分。”何川撑起双臂伸了个懒腰,“啧,你不在我旁边,我不能亲,没动力啊。”
“……回学校再说!”江琛微皱眉埋头继续复习,没再理对面的人。
高三的寒假本来就短,两个星期后就提着行李回到寝室。
江琛关上门,就被何川抵在铁门处。
“我草…”他无路可退,扬着下巴笑问:“来这么早?”
“来要奖励。”
江琛笑应了声。
十几天没接吻,他们这回缠绵了许久才松开彼此。江琛有些缺氧,红着脸微喘:“我草,你这…肺活量…”
“来,喘大声点儿。”何川食指弯曲,勾了下江琛下巴。
“滚!”江琛笑着拍了下他手。
“怎么?提了裤子不认人?”何川继续调戏:“对着我照顾你小兄弟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江琛去堵他的嘴证明一番后,“我穿不穿裤子,都认你。”
“好——”何川一改以往的语调,慵懒中带着宠溺,甜蜜得要冒泡泡了。
江琛愣住了,在去教室的路上,这个“好”字一直在他脑中无限循环,差点没忍住想何川开口再说一遍。
到教室上晚自习,江琛看到座位上一脸平静的沈冲,去搭话:“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沈冲笑了笑:“数学没写,借我抄抄?”
沈冲瘦了很多,再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不显臃肿,大家都问他gān了什么,只有江琛知道原因。
江琛从包里翻出拿出数学册和错题集递给他,有些不放心:“有事就跟我说。”
“嗯。”
沈冲属于不愿意把负面情绪表露出来的人,要不是江琛和赵佳丽有点联系,沈冲也不会把那些事告诉他。
“沈冲,你去吸了吗?瘦成这样?”同桌进来看到沈冲的变化有些震惊。
“没。”沈冲继续埋头抄作业。
高三下学期紧张的学业也容不得人有多大的时间去宣泄情感,沈冲化悲伤为动力,拼了命地学习,那之后再也没抄江琛的作业。
四月的月考成绩下来,江琛心情复杂,好像不管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他想要的高度。
有的人真的不是学习的料,“民主集中制”这个知识点,他记了五遍,答政治题还是会忘。
刷再多关于导数的题,还是不会做数学试卷上第十二大题的二小问,语文的前三个题,他只能碰运气,文化常识在他脑中也是一团浆糊。
可怕的往往不是离梦想有很大的差距,而是明明就近在咫尺,所差的那几分成了永不可逾越的鸿沟。
随着高考日子的bī近,一次次周考使他jīng神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愈发寝食难安,整日没命地刷题,背知识点。
早上五点半起来背单词和知识点,课间除了上厕所以外都呆在座位上改错题,从学校到食堂吃饭所花的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利用午休时间不停刷题,熬夜到一、两点就为巩固知识。
何川一直陪着他,多次劝说放平心态也无果。
凌晨两点,江琛还坐在桌前写数学题。
何川困得不行,趴在桌上睡着了,等他再醒来看了下时间。
坐对面的江琛还在草稿上不停地写数学式子,完后又一遍遍擦掉。
“江琛,三点了,睡觉吧。”
“我睡不着。”江琛摇头,“这道题明明上个星期看了解析,我又忘记怎么做了。”
“你一天睡多少个小时?你现在三点睡,五点起,你睡眠真的不够。”何川按住江琛的手,不让他再写。
“还有三十多天了,我还有那么多不会的啊…我又不是天才!我每次老差那么几分……”江琛把笔甩在桌上,有些颓废。
笔头重重地砸在木桌上,又弹跳到空中画出个抛物线,最后落在地面发出“啪嗒”的清脆响声。
江琛无可奈何地叹气,“我觉得我学到顶了,我进步不了……”
“江琛,你觉得为什么会有高考?”何川不等江琛回答,继续说:“对于国家和社会是选拔人才,对于我们是提升自我和磨练意志。”
“我提升不了,我的意志也被磨没了…”他越刷题越不安,每天都在复习,每天都发现还有没掌握的题。
江琛用手掌去揉搓面部,深吸口气:“我学不下去了,真的,本身分数就不够,高考我一紧张,再失利我就…”
他垂头,不再说话。
“你只是压力太大了。”
“我缓解不了这种压力,真的,我每天都在做梦,梦到我题没做完就要jiāo卷了,梦到我答题卡没涂或者涂错,梦到我把大题写错位……”江琛每天早上都是被吓醒的,高考的重要性在他脑中根深蒂固,以至于每天的梦是不重样的过失,他如今甚至恐惧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