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gān什么?”何川问。
“让你做操啊!”
“哦,我身体不舒服,不去。”何川除了皮肤有点病态白以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生病的迹象。
“装病能不能装得像一点?”江琛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你说说,哪儿不舒服?”
何川笑了一下,把烟头垂直过来,对准洗手台的台面摁了下去,“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算吗?”他语调里没有情绪,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神情又有些哀伤,尤其是那个勉qiáng的苦笑。
广播里的音乐声已经结束了,换成了广播体操的女声,江琛想着反正赶不上也就不着急了,“怎么分的啊?”
何川手撑在洗手台上,“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哦…”江琛走到何川面前,毫不客气地一把撩起盖住眼睛的长发,注视着那双黑褐色的眼睛说:“你忘了撩头发了。”
与江琛所想的天差地别,何川的眼里别说泪花了,眼眶连泛红都没有,根本就看不到一丁点儿伤感的迹象。
何川打了下江琛的手,不让江琛摸自己的头发,又自觉地再撩了一下刘海。
遮住眼睛的刘海被向上推,但又少了定型的支撑力,只好往两侧跑,最后成了中分。
随手抓的发型一配上何川的脸,都变得高级起来。
“我下次注意。”何川又开始翻兜,掏出烟盒打开。
江琛看不下去了,去抓打开手腕,阻止他抽出那根烟,“烟瘾就那么大啊?”
“我抽烟和你有关系?你凭什么管我?”何川停住拿烟的动作,皱着眉问。
“这个,抽烟对身体不好啊!”江琛说。
两人对视了三四秒,江琛小声说了句,“我就不喜欢看你抽烟。”他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
何川愣了,久久才吐出一个“哦”字。
江琛松开了手,无声地站在那里,多次欲言又止。
“你想知道什么就一起问,我回答完,就别来烦我了。”何川把烟重新放回兜里,语气变得烦躁。
“讲讲你讨厌的那个人的事。”何川分手那是他和他女朋友的事,江琛最关心的自始至终只有那个和自己很像的人。
这个问题把何川给气笑了,“江琛,你这人真的就爱往人雷区上踩。”他话题一转,“你喝酒吗?”
“啊?”
“不喝酒我说不出来。”何川的手在衣兜里也不安分,不停地抚摸着烟盒的轮廓。
真不知道这人烟瘾有多大。
“我不喝酒。”江琛对酒的兴趣不大,从小到大的朋友都滴酒不沾,他也没多少机会接触,出去吃撸串的时候喝一罐雪花算是顶天了。
“啧。”何川觉得江琛不会喝酒也不奇怪,“什么时候有空?”
“周末都有。”一个人喝酒是诉苦,两个人喝酒是jiāo心,江琛除了父子关系紧张也没什么可说的,还不如就听何川一个人讲,“你一个人边喝边讲,我听着就行了。”
“好,那星期六晚自习下课后。”何川说完就扒拉了几下刘海,走出厕所了。
大课间活动的结束,广播开始播放悠扬的纯音乐。江琛扯了下校服的领子闻了闻,觉得没什么烟味也跟着回班了。
下午何川又被叫去办公室了,连政治课的考试都没参加。政治课代表去办公室jiāo完卷子后,激动得跑回教室,对着和他玩得好的人说,“卧槽,笑死了,你们知道qiáng哥让何川去办公室gān啥不?”
“啊?去gān什么?”有人问。
看到课代表那么大的反应,都挺好奇的,不少同学还抬起头来看向这边。
“他让何川擦盆栽的叶子,一片一片擦的那种。”课代表哈哈笑着说。
“真的假的?哈哈!”沈冲跟着凑热闹。
“不信你去办公室看,何川现在都还站那儿擦叶子。”课代表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
没有人真的去看,毕竟按照qiáng哥的行事作风,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又犯什么事了?”有男生问。
课代表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他们俩都没说话,我进去jiāo个卷子就出来了。”
从何川被叫去办公室后,江琛后面好几节课都没有看到那人。晚自习下课他摸了摸书包里的台灯,看到何川的座位还是空的,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放学了,你还不走?”沈冲凑过来敲了敲他的课桌。
“啊,马上。”江琛把手机收了回去,磨磨蹭蹭地翻着书包。
沈冲看江琛一时半会走不了,也不想等他。“我先走了啊!我作业没写完,回寝室继续补。”
“行。”江琛看着沈冲走出教室消失在拐角才继续拿出手机,但还是没收到何川的消息,抓起包去寝室找何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