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所当然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呗,没有缘由。”
她只是希望找到两全的法子,既不让林家崔家生嫌隙,又能让林雁西这小子知难而退。爹娘和林家都有意撮合她和林雁西的婚事,到时候被qiáng迫着嫁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父母之命不是说说而已的,更何况于亲事而言爹娘只会选择最正确的却不是选择女儿最喜欢的。
到时候要是真的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jiāo换了庚帖,她真的哭都没地方哭,所以只能来找先生,让他替自己出出主意。
文修说:“与林家小子好好谈谈吧,将话说开,也让他不再向家里传递娶你的念头,如此可破。”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知道,上辈子就对崔幼怡情根深种的人,在没有任何阻碍下不见得会轻易收回感情。
崔幼怡一想到林雁西那股执着劲儿,就觉得先生说的应该不管用,她说:“若我向他实话实说后,他还非要娶我怎么办?”
“那就需要你尽早找个喜欢之人,”文修取下钩住的鱼,却不小心被钩子划伤了手,顷刻间鲜血染红手指,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淡淡道,“最好是和林家小子差不离的人,如此你爹娘也不会有意见,而林雁西自然无法说什么。”
他身后的人,苦恼道:“可是我找不到啊。”
若找得到,她还会烦恼吗?
江都男子万千,出色的男子寥寥,能入她眼的,一个也无。
崔幼怡烦闷地走到湖边,难得不在乎形象地坐在亭子的台阶上,回过头再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先生手上的血。
她大吃一惊:“先生你怎么了?”
不假思索,她拿出手帕就要给他擦,文修避开了。
随意的用袖子擦净血,他说:“小伤,无碍。”
崔幼怡若无其事地收回帕子,转头去看湖,湖面上却将她失神的样子照得一清二楚。
“试着与崔大人聊聊吧,他宠你,会将你的想法听进去的。”
崔幼怡心不在焉地应下了。
见此,文修眼神黯了黯。
这一世关于她的感情,他不会过多插手,一切全凭她自己的心意来,他要的是将任务完成,拯救崔家,消除她这一世的怨气,然后尽快回去处理怨鬼的事情,在这已经耽搁了七年,现实世界中至少过了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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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幼怡还是没有去见林家人,而是在他们休息一天后才跟着崔言氏去拜访人家。
林叶氏经过这么多年眼角已经长处细纹,一见到从前就非常喜欢的崔幼怡后,眼睛都笑弯了,细纹更加明显。
她拉着小姑娘的手,一口一个阿稚,显然极想她。
“你前日带给叶姨的糕点,叶姨都有吃,那滋味还同以前一样,馋死我了,你这小人的心思怎么这么熨帖,叶姨真是稀罕死你了,”她又看向崔言氏,意有所指道,“也不知道将来哪个有福气的能娶到你,那必是这家人三生修来的福气,可不就得好好宠着嘛。”
崔言氏笑着:“你可别这么夸她,保不准在心里都飘乎了。”
崔幼怡状似不依:“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才没有,亏得女儿还时时刻刻念着你,想着在您跟前多孝敬几年,您说这话净拆我的台,可真令我寒心。”
崔言氏看女儿如此娇态又听她这一席话,心里又暖又舒服,宠溺地点点她的额头。
崔幼怡见好就收,将自己还不想嫁人的想法借机说出去,也好给两位大人心里留个印象,然后她将这次准备的礼物拿出来送给林叶氏。
是一只药枕,里面有静气凝神的药材,可以助人更好地入睡。
林叶氏一听到有此功效,喜得直拿在手里不放,又闻了闻,感觉确实有一股清淡宁神的气息后,笑着说:“阿稚这枕头来得真及时,前两天舟车劳顿,我本就辛苦,回来这府里,还没习惯,这夜里就怎么也睡不着,今晚有了这枕头,想必能睡个好觉喽。”
阿稚做得实在是太得她心意了,林叶氏再一次坚定了要把人娶回家的念头,她就说嘛,这小人幼时就极和她眼缘,长大了又出落得花容月貌,两家更是关系亲密,真是在合适不过的媳妇儿人选,就看她那还算成器的儿子了,要是不能将人娶回来,她扒了他的皮。
在花园外徘徊着的林雁西突然打了个抖。
林叶氏让人将枕头小心收起来,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崔幼怡说:“我同你娘还有好些体己话要讲,你呢约摸是不爱听这些的,我让丫鬟带你逛逛可好?”
说着就有两个丫鬟上前一步,显然是早有准备,就等着她说这句话。
崔幼怡神色一动,浅笑着应下,和丫鬟们一同走,由着她们领着自己朝某个地方去,大约过了小小一会,她们领着崔幼怡出了花园后,她见到了故人——林雁西,也是她在心里问候了许多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