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妃你——”
“我答应!”周紫怡从陈桓身后猛地走出一步,“我答应你就是!”
言祈满意地笑笑。
周紫怡又道:“但这件事急不得。九月初,太后丧仪满一月,届时会有钟元寺的高僧进宫为太后诵经祈福,得等到那个时候我才能帮你安排。”
担心中间生出什么变故,言祈本想拒绝,转念一想,阿昭说芊娘的踪迹最后消失在忠肃侯府。
朱氏的情夫齐语堂,不就是忠肃侯的儿子吗?
他将芊娘扣在手上,不管是他想审出些什么,还是要利用芊娘报复自己,他都不会要芊娘的命。
“九月前没有机会吗?”言祈问。
周紫怡没回答,只坚定地摆了摆头。
心知晋妃的为人,言祈也只好作罢。也趁着还有些日子,她正好查一查齐语堂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略安下心,言祈朝着晋妃福身拜了三拜:“今日之恩不敢忘,若有朝一日,本宫能入主朝宮,一定叫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罢,言祈又福了一福,这才带着阿昭离开。
看着熙妃离去的背影,周紫怡有些目瞪口呆。
方才她没听错吧?入主朝宫?熙妃的野心未免太大了!
然而回想熙妃刚才的神情,明明是她在威胁她,可熙妃眼中的诚恳和感激,又一点不像作假。
……
离开曲chūn宮,阿昭忍不住问:“娘娘真的打算…以后帮晋妃娘娘和陈太医私、私通吗?”
周遭没有别人,言祈还是四下看了一圈,这才朝阿昭点头:“他们是有情人,何必在这无情宫中为一个无情帝王蹉跎一生呢?”
“……”阿昭无言。她分明听出了娘娘话中掩不住的失望。
哪怕没有挂在嘴上说过,阿昭晓得,娘娘是被陛下狠狠伤了心的。
“萧婕妤最近如何?”
出神间,听得言祈忽然问起萧婕妤,阿昭忙答:“从太后崩逝,萧婕妤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千禧宫里头,几乎闭门不出。”
“嗯。”言祈随口应了声,目光有些飘忽,“咱们也该去千禧宫看看她了。”
———
二十六日。萧姝敏泡在浴盆中,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屏风外一阵脚步匆匆,萧姝敏刚睁眼,就听见外头丫头文佩的声音:“主儿,熙妃娘娘来了!”
一个晃神,萧姝敏一时间竟想不起来熙妃是谁。
等想起来,她慢悠悠答一声:“知道了。”
心中却是算着,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言祈说过话了。她对言祈最清晰的记忆,还停留在庆安五年的除夕夜,她跟言祈一起去延chūn宫,言祈见薛太妃。
那晚,似乎就在昨日,可细一想,又好像很远很远了。
言祈如今已经是熙妃了,还怀着龙嗣,她忽然来千禧宫,是为了什么?
第166章你也是凶手
没反应过来,萧姝敏已经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她起身穿衣,片刻后出去暖阁,又到正厅,迎接来人。
一见到言祈,她就察觉她身上一些细微的变化。尤其是她的眼睛,以前是清澈,现在是…是死水,是深渊。
撇开目光,萧姝敏保持着恭敬又疏远的态度。她朝着言祈福身:“熙妃娘娘玉安。”起身,又道,“熙妃娘娘贵人事忙,怎么有空来我这千禧宫了。”
“太后病倒,萧婕妤日日尽心侍奉在慈宁宫,太后骤然崩逝,如今萧婕妤伤心过度,整日闷在千禧宫里度日,如此,倒显得皇上和本宫没体察你这份孝心了。”
这话中有话,萧姝敏一下就听出来了。
“文佩,你出去吧,别让人靠近。”
“是。”
看着行礼离去的文佩,言祈也朝着阿昭使了个眼色,阿昭福一福身,跟着文佩退了出去,不近不远地守在了门外。
屋内只剩下言祈和萧姝敏两个人。
萧姝敏问:“熙妃今日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目光淡淡从萧姝敏脸上飘过,言祈拐弯抹角:“方才听文佩说,你在药浴。这青天白日的,为何这时辰药浴?”
“……”
“本宫这两日恰好在何太医处听说了一种毒,名为风信子。据说这毒是从白色风信子中提炼出来的,它的毒性并不qiáng烈,但若是以毒化水,将十指日日浸泡,人的十指就会成为带毒的暗器。”
“要是这样,用毒的人自己也会中毒吧?谁会这么傻让自己中毒?”萧姝敏的神色依旧淡淡的。
不理会萧姝敏的话,言祈自顾自接着道:“用长久浸泡风信子的手指为别人推按,天长日久,毒性就会渗入皮肤,取人性命。起初只是头疼,与一般痛症无异,但随着毒性的渗入,若受到刺激,就会气血上涌加速毒发,人,会陷入昏厥无法醒来,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