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言祈心里一阵不痛快,只觉得迎面走过来的李承景身上带着一股子香味——别的女人的香味。
先前她还以为李承景不行,现下看来他不仅行,还行得很!
一晚上辗转同两个妃子温存,还真是一碗水端平……
心下这样想,言祈越发心里不慡快,见李承景脱衣上榻,伸手要抱她,言祈忙往榻里边挪了挪。
“皇上,我…我月信来了!不宜侍寝……”
微弱烛光下,李承景微微蹙眉:“你的月信不是这几日。”
言祈:“……”
见言祈一时接不上话,李承景凑近些,虽是从外头来,身上却不带半点寒气,反而暖融融的。
他携着暖意靠近:“吃醋了?”
“我没有!”
话接得太快,反而欲盖弥彰。
李承景嘴角勾起笑意,将下颚轻轻放到她肩上,柔声:“朕只过去看了看,什么也没做。”
言祈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忙翻身背对李承景:“皇上说什么呢!什么做没做的……”
李承景无辜:“真的,朕不骗你。要是朕真在福安宫歇过,会来得这么早吗?朕的时辰,阿祈不知道吗?”
言祈再听不下去,只觉得满脸烧得发烫,连脖子耳朵也烧得厉害,忙扯了被褥将整个人蒙进去,声音翁翁地传出来:“皇上早些歇息吧,我先睡了。”
被褥却是被一股qiáng有力的力道一点点拉开,低沉发哑的声音克制着,唤她:“乖,朕今晚轻一点。”
第99章时疫
册封礼后第二日,依制要拜见太后。
邹戚二人是太后引进宫的,册封礼当日封的贵人,便也和婉妃、言祈一道来慈宁宫拜见太后。
太后与邹戚二人还有婉妃热络说着话,只将言祈独自晾在一边。
邹诗桃时不时逗得太后发笑,婉妃也应对得体,全当没有言祈这个人,只有戚含玉偶尔瞟言祈一眼,眼中似有疑惑不忍,也有些许尴尬。
这样的场面言祈早就料到,本不指望太后对自己缓和态度,甚至她觉得安心。
虽然热闹是她们的,她什么也没有,但至少有婉妃几人在,太后不至于神不知鬼不觉将她杀死在这儿。
然而这样的安心没持续多久,拜见完太后还要去见帝后,中宮无主,皇帝还是要见。众人告退,婉妃先行,言祈正要跟上,却被太后叫住。
只等邹戚二人的脚步声也远了,言祈站在殿中,后背已经生了冷汗。
太后呡了口茶,兀地问:“沁梅园的梅花开得可好?”
言祈一愣,忙答:“开得甚好…若太后娘娘想看,臣妾愿陪着太后娘娘去沁梅园走走。”
“呵……”太后只哼了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到桌上,脸上却挂着笑,“你有心了。但哀家年老体衰,沁梅园那么远,哀家可没有皇帝那样好的腿脚。”
变了变神色又qiáng压下去,言祈温婉笑着:“太后娘娘哪里的话,您的身子硬朗康健,风华犹存……”
不等言祈再说什么,太后又道:“风华,自然是熙嫔风华绝代,不然也没本事诱得皇帝册封礼当日不歇在婉妃宫里,却跑去你的凝华阁。”
言祈连忙跪下请罪:“太后恕罪!是臣妾的错,请太后责罚!”
“你倒学乖了,竟不辩驳。”默了半晌,太后深深吐一口气,“起来吧,一会儿还要去见皇帝,若跪出什么好歹来,倒成了哀家的不是。”
“臣妾不敢。”
“敢不敢不是嘴上说说。”太后睇一眼还跪着的言祈,“起来吧。”
见言祈起身,慢悠悠又道:“你是有孝心,愿意陪着哀家这把老骨头赏梅,可哀家,是最不喜欢梅花的。”
言祈不敢接话,只听太后说:“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冬日雪寒风厉,百花杀尽,偏梅花要独绽枝头,哼,岂知chūn色一临,百花争艳,谁还会记得劳什子梅花,又焉知不是招摇太过,折了福元,这才活不过chūn风一度。”
告诫悉数包含在这几句话中,言祈只默默应声:“臣妾受教,谢太后提点。”
“但愿你真的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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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昭庆安四年的新年,在一片喜庆祥和中过去。
年后言祈依旧得宠,虽收敛了些,但她在宫中的分量,却已经可以和家世显赫的渝妃平分秋色。
二人以下,邹戚两人有太后引荐,也颇得李承景垂怜,年后邹诗桃就晋了才人。
这样的祥和,终究在开chūn后不久,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时疫打破。
这场时疫起初在临安十三郡的匡义军和绥合军中兴起,渐渐从边境蔓延到平京城。
时疫病情不算凶险,但极为消耗人的jīng力,患病者无一不是卧榻不起,虽吊着一条命,却也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