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这一开口,赵婉玉身边的彩月和彩云立马不乐意,彩月嘴快,怒道:“我们主儿跟你主子说话呢,哪有你插话的份!”
素素面色显出几分外qiáng中gān。
在与人斗嘴这件事上,她向来不如咏儿,可现在……
想到此处,素素心口一阵痉挛似的疼痛,又很快坚硬起来,眉头一皱。
“熙嫔娘娘是一宫主位,我是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你这二等婢子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素素少有这样牙尖嘴利的时候,话说完只叫赵婉玉听得一愣。
很快赵婉玉变了脸色,她手上猛然存了几分力道,微微抬手要给素素一巴掌!
可这动作落在了言祈眼中。
被言祈凌厉的眼神一刮,赵婉玉竟生出几分畏惧,到底没能打素素的嘴巴子。
赵婉玉心下气不过,却也不敢动手,正原地自己跟自己僵持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道:“熙嫔娘娘真是威风啊!”
赵婉玉和言祈一同看过去,却是裕阳宮的邹才人,邹诗桃。
邹诗桃笑得风情万种,眉眼间那种洋洋得意,一点不像是高门培养出的大家闺秀。
她扭着腰肢上前,声音柔情万种,接着方才的话道:“就算言氏倒了,熙嫔还是皇上的熙嫔……”
话里话外掩饰得再好,还是有些酸味。
言祈只冷冷看着邹诗桃:“言氏没有倒。”
“是是是……”邹诗桃笑着应和,“定远侯和飞英将军都为国战死,熙嫔娘娘的父兄以命相争,争得这番荣耀,庇佑之下,言氏怎么会倒呢?”
顿一顿,又道:“不过如今除了娘娘和侯夫人,北昭记得他们的人已经不多了吧?就连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长平军,现在也早就分崩离析,不复当年。”
邹诗桃说罢,看看言祈的脸色。
见她只是冷着脸不说话,心中不大痛快,又道:“盛夫人年轻的时候据说在京中也是颇负才名,没想到人老了,心肠竟坏了,暗地里作贱自己的儿媳。到底孩子不是亲生的,儿媳就更只当个玩意儿罢了。”
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意。
邹诗桃声音温柔如水:“熙嫔娘娘还不知道吧?现下整个平京城都在议论盛夫人,说难怪这么些年她取代不了原配阮氏在定远侯府的地位,定是定远侯早知道她心肠恶毒~”
这番话说完,言祈总算变了脸色。
原配阮夫人的事,言祈不晓得母亲心里在不在乎,但的的确确是她心中的痛。
邹诗桃很满意言祈有几分受伤的眼神,佯装朝一旁的赵婉玉问:“不过这些话原是我白说了,熙嫔娘娘在宫里这么得宠风光,想来就算身在深宫,也定能照料宫外孤身一人的盛夫人。赵贵人,你说呢?”
赵婉玉先前差点升了才人,却被搅和了,心中对新进宮却压她一头的邹诗桃十分嫉妒,也不理会她,只哼了一声,昂着头走了。
邹氏说了几句也走了。
等邹赵二人离开,素素欲要开口安慰几句,言祈只说“杨规克还等着”,径直迈了步子。
在苍霞亭,二人见到了等候多时的杨规克。
言祈吩咐杨规克:“韩大人在查毒药的事,他的能力本宫是信得过的,你多多留意着些就是。”
杨规克略有些疑惑,却也点头应了。
他自知刻意跑到这苍霞亭说话,必不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嘱咐,便十分诚恳地等着言祈再吩咐。
果然,熙嫔问起了御寒汤的事。
事情杨规克一直在查,进展虽缓慢,但熙嫔那头很少问起,他便也慢慢地仔细地查着。
今日问,杨规克老实jiāo代:“依奴才看,御寒汤之事左不过有两人较为可疑。”
“哪两人?”
“魏平魏公公和huáng总管。”
言祈随口又问:“有证据吗?”
杨规克摇摇头,模样却十分坦然:“奴才在宫里办事多年,自问有些人情和手段,可不管怎么查,也查不到确切的证据。行事之人手段十分隐蔽,依奴才判断,倒是魏公公的可能性更大些。”
huáng俊的确没法子跟魏平相提并论。
见言祈默了片刻,杨规克只以为熙嫔不满自己没有证据,又保证:“奴才会尽力找出证据,只是……”
只是就算找出了证据,难道还能把皇帝跟前的大太监绳之以法?
再往深了想,魏平平白无故害熙嫔做什么,只怕本来就是皇帝的意思。
这番话杨规克没说出口,只低下头掩住眼中犹豫神色。
言祈这时方开口:“本宫一定要证据。”
“可……”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杨主司应该听过吧?”
“……”
“就算huáng总管行事再隐蔽小心,总也会留下蛛丝马迹,本宫相信,你有法子揪出他的破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