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祈心道臭不要脸,嘴上却不敢说,原本重病刚好,这会儿又羞怒jiāo加,她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在这两相对峙的关口,她很不争气地晕在了李承景怀里。
“朕的阿祈这么快就又想要了?”李承景存着坏心,故意不说清要什么,等说完,他反应过来不对劲,这才连忙抱住了怀里的人,低头查看。见言祈眼神迷离,一副晕晕乎乎的样子,李承景叹一口气:“是朕不好,不该这时候逗你。”
生了病几天一粒米没进,本就没什么力气,仅存的一点,也被用在同他生气上了,可不就是他的错。
李承景抱着言祈将她重新放躺在榻上,为她盖好被褥,只头下垫高了些,半坐半倚在榻上。躺了一会儿,言祈恢复了神志,她脸色又红了起来。
天杀的!她竟然在李承景面前饿晕了!这脸只怕是丢到十里外再也捡不回来了……
不过这饿晕一回,也阻止了李承景继续调戏她,一直等她进了些吃食,恢复了气力,李承景也再没有像方才那样轻薄于她。
“之前有人往你宫里放蛇,可有此事?”
吃完了东西,李承景仍旧在暖阁批折子。陈太医说可以起来走动,恢复得快些,咏儿便扶着言祈起身,走到了暖阁中。
暖阁里只有李承景,魏平在门外,言祈的目光被暖炕上小桌上的折子吸引了目光,她看着那堆折子回李承景的话:“不过是有惊无险罢了,陛下不必挂心。”
“怎么不必挂心!?明明吓——”咏儿插了话,被言祈瞪了一眼,又吞下后半句。
李承景倒也不追问,那晚抓蛇那样热闹,他早就知道了事情始末,现下提一嘴,也不过是有意要言祈安心。他道:“蛇的事朕已有眉目,你安心休养,等你好些,朕将人提到你面前,你想杀就杀,想剐就剐。”
说话时李承景手上不停,转眼已批完一行小字,而生死予夺,不过是下笔间隙的一句话罢了。
***
言祈身子大好,李承景也回修宁殿看折子去了。人是走了,可满宮都在议论这回的事。
议论的焦点是言祈和珍嫔。一边素素是害人疑犯,虽不是证据确凿,可到底是有嫌疑,素素未醒不能受审,便罢了,可极有可能是幕后主使的言祈,却只罚了一个禁足,连月例银子都没罚没。
而禁足也压根不算什么禁足。皇帝天天守在凝华宮,知道的,说禁卫军围着凝华宮是看着言祈,不知道,很该以为是皇帝怕旁人搅扰二人缠绵,这才派人围了宫墙。
另一边,珍嫔落水,虽是救得及时早就恢复了,可她是受害人,皇帝不去看一眼受害人,成天却往疑凶宫里跑,这叫谁看了都得骂一句昏了头。
妃嫔们不敢骂李承景昏头了,太后和朝臣们却敢。
“那礼部左侍郎周大人说得更直白呢!直截了当骂小姐你是红颜祸水,还怪陛下宠妾无度,乱了宫规不说,更寒了宫里这么多旧人的心。”咏儿讲得绘声绘色,明明是道听途说,说出来却好似亲眼见过。
言祈轻嗤一声:“切,宫中无后,所有人不都是妾吗?不宠妾宠谁去……”又问:“那皇上怎么说的?”
问完,言祈将手里的话本扔在小桌上,又插进一句:“这本翻来覆去都看好几遍了,赶明儿你想个法子,给我弄本新的来。”
咏儿急着说后话,急忙点点头,蓦地又想起禁足,只好道:“小姐你还在禁足,奴婢是凝华宮的,也不让出去的。”言祈叹一声,朝她使了个眼神,她又继续说回刚才的话:“也是奇怪,外头都说陛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结果周大人说完,陛下的折子都扔他脸上去了!”
这话大约是夸大了的,李承景就是生气,也不至于这么下臣属的面子。言祈也只当听听:“朝堂上的事你叫宫人们嘴巴严些,不要随意议论。”
咏儿应了声,言祈又柔声问:“素素怎么样了?”
“陈太医来看过,说是这几日就该醒了。”咏儿说话平静了许多,与方才的热闹反差颇大,便衬出几分忧伤。
“对了…”言祈直起身子倾向咏儿:“我方才好像听宫人们议论,说太后责骂了皇上,有这么一回事吗?”
“也不算是责骂……”咏儿斟酌了下用词:“奴婢也是听宫人说的,细细问了,不像责骂,倒像吵了一架,陛下到底没服软。”
言祈一怔,脑海中初见太后的情形立马浮现,正要深想,暖阁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不一会儿来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儿!太后的人到宫门口了!”
第39章内卫领侍
该来的总是要来,前些日子没来,怕是因为李承景在凝华宮,可现在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