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滢轻轻蹙眉,随后摇摇头道:“不知。”
吐了口气,她又道:“恭喜他。”
江屿寒见她一脸淡漠的神色,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眉间掠过一丝兴味,“你不难过?”
在阁楼里,她分明跟他说的很清楚,她心里还有二弟,如今听到二弟订婚,她却是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他自然觉得奇怪。
还有上次,她竟然当街泼了江屿州一身,这让江屿寒很是意外,不像她会做出的事情。
他想或许之前在阁楼里她跟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打消他心里的念头而已,她可能没那么喜欢二弟。
察觉到他在试探她,顾星滢很快反应过来,她迅速掩下眸子里的一丝慌乱,脑海里已想好措辞,“难过有何用?我自然是希望二公子能幸福。”
撒一个谎,要用无数的谎去圆,她也是bī不得已,她并不想让江屿寒知道她不喜欢江屿州,如果这样做能彻底打消他心里的想法,她可以多撒几次谎。
江屿寒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薄唇冷冷的掀起,讥诮道:“你倒是一片苦衷。”因为喜欢江二,所以希望江二过得幸福。
街上泼水那次,也不能说明她的内心,他猜错了。
广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那他算什么?
好不容易,江屿寒才将心里翻腾的酸意压下来,他这是做什么,怎么像个毛头小子那般沉不住气了,她明明早说的很清楚,她与他那一次的疯狂,是不得已而为之,她根本不喜欢他,而他也答应,不会继续纠缠,放她自由,可如今为何这般不甘?
男人的眸子在暖huáng的灯光下暗cháo涌动,那起伏的波澜汹涌了一阵又平复下来。
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他平静道:“那你呢,有何打算?”
顾星滢想了一会儿,说道:“将馔玉馆好好经营起来,将来最好能与上京第一酒楼山海楼媲美。”
江屿寒盯着她那揉了细碎星光的眸子挪不开眼,他轻声问:“除此之外,你没有其他想法吗?”
顾星滢愣了愣,装作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想法?”
她聪慧懂事,他不信她没听懂,不过是在他面前装糊涂罢了,江屿寒gān脆直接问她:“你没打算嫁人成亲?”
既然她说要他当做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那他也可以若无其事的问。
顾星滢被他问起这个,心里微微有些疙瘩,但还是坦白的告诉他:“不嫁人了,我只想一辈子守着娘亲。”
江屿寒眸光深深,连带着声音都温柔了几分,“你既然不打算嫁给别人,为何不能跟本侯在一起?”他真的很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做他的妻子,他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比不上江二,为何在她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
顾星滢记得自己跟他说的很清楚了,可男人问她这些话似还不死心,她攥紧指尖,低声道:“侯爷,民女身份卑微,配不上侯爷,侯爷就不要为难民女了。”
男人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清明锐利,似能穿透人心,他忽然嘲弄般的勾唇,“你是真觉得你配不上本侯,还是你担心本侯会像二弟那样,让你做妾?”
他之前始终弄不明白顾星滢想要什么,直到上次他听到顾星滢是听到二弟要她做外室才生气的泼了二弟一身,才猜到顾星滢想的是什么。
顾星滢脸上除了惊讶,并无意外之色,让江屿寒知道自己猜对了。
原来真的是这般。
她不愿意嫁给江屿州,除了身子给了自己这个原因之外,或许她亦心里非常抵触给二弟做妾,所以她才会下定决心解除婚约。
想到这里,江屿寒有种拨云见雾之感,他深吸一口气,郑重的说道,“若本侯告诉你,本侯不会让你做妾,你可愿意答应本侯?”
“不做妾?那做外室吗?”顾星滢嘲讽道。
江屿寒清冷的凤眼里透出丝丝恼怒,他拧着眉心道:“你想哪里去了,本侯的意思是明媒正娶,让你做本侯的妻子。”
顾星滢顿时怔住了,水滢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连带那几分醉意也霎时消失,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他要娶她为妻,她没听错吧?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脑海里一时有些混乱,她盯着男人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她又花了点功夫慢慢消化他这句话。
没有一点点心动不是真的,平心而论靖远侯的确是个出类拔萃的人,虽然瞧着冷了些,但依然很吸引人。
可想到侯府那些勾心斗角的戏码,她又觉得疲惫不堪,她轻轻摇头道,“侯爷若是为了那次的事情负责就不必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多次入梦,在梦里,那种极致的欢、爱让他早已为她沉沦,自看到她真人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