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媛绕着温云软转了半天,重重地叹了口气:
“要是我们没被追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叫穿云鹰过来帮忙。现在要是招它们过来打工,我们的位置怕是就要bào露了。”
“等一下!”
李一格灵机一动,从储物袋里拖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上面还蒙着一层绸布。
张自牧和张媛媛围着品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门道来。
而后绸布一掀,露出底下黑底金漆的匾额。
“芒寒色正……?”张媛媛撇嘴,“什么东西,一看就是商业互chuī。”
商业互chuī倒也没算说错。
李一格在小乾坤里,那这玩意当板车使的时候,也嘀咕过这个对姜骋形象过分拔高的题词。
“行了,这样就好了!”
她扯平绸缎,把温云软放在上面,试着用御物术拖了一下简陋的木板小车,果然要轻松很多。
“刚才傻了,”她捏掉手上的沙土,轻松道,“光想着御物术不能扛着人跑,连这种最简单的转换思维都忘了。”
绸缎太滑,试行的这么一小段路都差点把温云软颠下去,李一格想了想,又拿出那根“久经沙场”的腰带,简单地把温云软固定了起来。
张媛媛默了默,真心实意地赞叹道:“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李一格嘿嘿一笑,跟在她和张自牧身后,挑了一条小路走。
“石阵最开始是禁地的地图,不过后来废弃了。”
估计是走得太无聊了,张媛媛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解说,不像逃命,倒像是度假来了。
走过石阵,便没有路了。
摆在她们面前的,只有十余个半径约两米的圆盘。
圆盘正北方树着一根高约半米的短棍,上方有个凹槽。
这是传送阵。
李一格在图书馆秘境做的那个梦,就是以它开始运转收尾的。
张媛媛轻车熟路地掏出灵石,转过来问李一格:
“从哪儿走?”
“我也不知道,”李一格耸耸肩,“你不认识路了吗?”
“拜托,我只是知道出去的办法,我又没有亲自走过。”
张媛媛揉揉眉心,将灵石向上一抛: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随便……”
“等等!”
比起随机,李一格宁可相信不那么随机的玄学推理:
“she覆,你会吗?”
张媛媛摇头。
李一格叹了一声:行吧,只能靠自己。
虽然她搞玄学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但总比把命运jiāo给“随便”要qiáng。
她摸出三枚铜钱——这还是那本玄学书的赠品——用力地摇了起来。
一抛!
“两反一正,记为yīn……”
李一格小手一红,第一个圆盘就丢出来一个泰卦。
“这是好还是不好?”张媛媛凑过来瞧,“泰卦应该还不错吧,这代表里头有什么东西?”
李一格收起铜钱,一脸高深莫测。
“……该不会很危险吧?”
李一格没说话。
张媛媛深吸一口气:“算了算了,没事,我们看下一个。别发呆了,一会儿他们就要追过来了。”
安静许久,才听李一格理直气壮道:
“后面的我不会!”
张媛媛:?
李一格讪笑:
“这东西可复杂了,我光学会了用硬币起卦,记个本卦变卦什么的,真要搞she覆,还得看象、安六亲六神、安世应……”
本着“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图书馆在玄学领域只考核天gān地支之类的基础知识,和《周易》里的人生大道理。
至于正儿八经的算命占卜,那都是课外拓展读物,让她学着玩儿的。
“不会?”张媛媛大为震惊,“那你刚才硬币抖得那么专业,跟从业八十年的老神棍似的。”
李一格羞涩一笑:
“别这样,人家今年才四十岁嘛。”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也不能算不会,硬要说的话,理论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就比如安世应,世爻代表的是起卦人,也就是我。从最底下的初卦往上走,yīn阳互变……”
“好好好,停一停,停一停,斯多普斯多普。”
张媛媛听得脑仁儿都涨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走第一个吧。泰卦,天地jiāo泰,不可能出问题!”
***
“这就是你说的不可能出问题……?”
李一格望着面前的景象,心底蓦地发寒。
硕大的椭圆形白色纱帐将整个区域笼罩起来,微微发huáng的帷幔被整齐排列的粉色灯照得泛橘。
补光灯下,是一枚又一枚整齐排列的“蚕蛹”,每个“蚕蛹”都被rǔ白色的仪器包裹起来,凑近一看,才发现那“蚕蛹”中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
还有呼吸,胸脯还在起伏,检测仪器上各项指标都正常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