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的女声顿了片刻,回:
“我知道。”
明知传音玉简不支持视频通话,李一格还是惊愕地睁开眼。
养正道君淡淡道:“你那衣裳吐得不成样子,还是我给你换的。”
李一格:“……不,但是我有御鬼令!我……”
“……你可以做九霄宗在上九宗的卧底?”养正道君不动声色地把话头抢了过去,声音严厉了些许,“你还太年轻了,暂时不要和鬼修有太多接触。”
“啊……啥?”李一格还有点懵球。
这个剧情发展是不是太随便了一点!!
“我也知道,”沈新寒抬眼看她,“若非如此,以你的运,是不会抽中食客签的。”
李一格一时分不清这话是褒是贬,局促地搓了搓手。
“不过大家都相信你不是坏孩子。”
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似乎耗费了沈新寒很大的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李一格的眼睛:
“你放心,我们不会因此对你产生什么芥蒂的。”
李一格这才反应过来。
她匆忙避开沈新寒的视线,耳根微微发红:
“但、但毕竟大家立场不同……”
养正道君语气轻松:“求同存异嘛。”
李一格有点恍惚。
这个态度……是不是太不修仙小说了一点?
身边的人都如此平静,倒不像她拿了敌对势力的令牌,就跟拿了张普通签证差不多。
她慢慢地、用力地眨了下眼,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那吞海shòu……”
“放心,这种说法不过是编出来安抚你用的,不会外传。”
李一格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回小孩,还挺新鲜。
二十万不能快速到账的懊悔也冲散了不少。
——不就是换个法子憋屈吗!她可以!
她快乐地扭了扭腰,问沈新寒:
“那我们的御剑许可批下来了吗?”
后者轻轻点头。
脑袋上白绒绒的簪花向下一点,活像兔子肥嘟嘟的尾巴。
李一格忍不住伸手rua了一把。
沈新寒:……
“我是师叔。”
“你是师叔。”
李一格拍拍胸口:“既然是师叔,便没有替人开……御剑的道理,还是让我来吧!”
沈新寒脸色立时一白,像是被李一格的操作整出了不小的心理yīn影。
她匆匆结束了和养正道君的对话,叫来段千山,磕磕绊绊地问:
“段道友可否替我们御剑?”
“御剑?”滋味居的老板伸手要拦,“几位这是去哪?不喝两杯再走吗?”
李一格笑:“我们出来是办事儿的,现在事办完了,当然要回宗门去了。”
老板惋惜一叹:“既然如此,我也不好qiáng留几位道君了。”
段千山嘿嘿一笑,谢过了掌柜的好意。
大手一挥,取出剑柄为淡绿色的佩剑,闭目掐诀,细剑眨眼功夫就长到了足够二人并肩坐下的宽度。
段千山的剑柄上系了好几串剑穗,头子毛绒绒地蓬开,使用体验有点像坐飞天扫把。
他站在最后,撑起一个灵气罩。
发现李一格一直盯着剑穗看,便一面御剑,一面骄傲地为“乘客”介绍剑穗的来历。
“白的那个是裴济楚给的,我当时刚刚筑基,才拜入师父门下,这是他送的见面礼。”
“红的那个是养正道君给的,她说我从小体弱,用红的剑穗比较驱邪。”
“粉了吧唧的这个呢?”
李一格为送礼人的眼光默默点蜡。
在一众清新飘逸的纯色剑穗里,最突出的就是那串脏粉色的剑穗。
不仅颜色清奇,尾端还很有个性地做了个挑染,后半截都五颜六色的,被风一chuī,活像从cháo流发型指南上抠下来的杀马特。
段千山闭了嘴。
再开口时,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是师妹小时候亲手给我打的。”
***
下剑的时候,李一格还是有点jīng神恍惚。
——原主的审美,竟然这么……超前的吗?
但很快,她就不敢继续放空了。
凌云镇前围坐的修士,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似乎禁言咒一解开,就会立刻扑上来把她撕碎。
李一格若无其事地望天:
“今天天气正好啊。”
周子猷冷笑一声,yīn阳怪气地回:“是不错,瞧这黑咕隆咚的夜,最适合推小师妹下山了。”
“呜呜,三师兄为何总是冤枉我……”李一格以袖掩面,声音凄恻,“三师兄,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三师兄你听我解释嘛……”
“我、不、听!”周子猷冷笑,“想解释,你还是先与在座的诸位前辈和道友解释吧。”
李一格:……
“好像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