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变成了柳一弛和厉苏同乘一匹马,留下柳张骑着火萤。一行三人先到了道观,让柳张下马之后,厉苏才准备往家走。
一下马,柳一弛想起来了,他一把抓住要走的厉苏。“不是不能随便收留外来人留宿吗?”
“你还记得呢?”厉苏盯着他看,他一路上都没开这个口,就想让一直惹麻烦的麻烦jīng自己发现这个问题,他倒好,把人接到家门口了才想起这茬子事。
柳一弛:“……”刚刚满脑子都是厉苏在他怀里、厉苏在他怀里,忘了这茬了。
“我走了,你自己想办法瞒住这件事,要是被发现了,就当长记性了。”厉苏轻踢火萤的腿肚子,“火萤,我们走!”
“诶……厉苏……”柳一弛抑郁了,他不要喜欢厉苏了!!!
相生和不言听见外边动静迎上来,就和柳张大眼瞪小眼。
“师弟,这怎么回事?这谁啊?”
柳一弛bào躁地挠了挠头,转过头去问柳张:“你家哪的?连夜把你送回去可以吗?”
“连夜……”柳张腿肚子一软,要不是背靠着墙,他直接就倒下去了。“我家、我家在隔壁的清台县。”
“你还是个凡人?”相生一脸惊诧地问道。
柳一弛gān脆破罐子破摔,“就这样吧,凡人就凡人,大晚上这么危险,不言你端碗饭给他,柳张明天白天我送你回去,你们先吃饭,我回房间换套衣服。”
柳一弛看着还挺正常,但他内心在疯狂吐槽,还骂骂咧咧:不跟领头人打招呼睡一晚又怎么了!这破地方!死规矩这么多。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这到底什么鬼地方!破规矩破传统那么多!草!骂出来果然舒服多了。即便是在心里骂也舒服多了。
自从来到这里劳什子大衍朝,他一直在努力的“遵纪守法”,半夜不能敲别人的门,行,他就管好自己就够了,不敲门就不敲门。凭什么老子的地方要住个人还得经过领头人的同意?
之前去北面大草原狩猎,不让他住别人的地盘,行吧,不住就不住,他在外露宿第二天依然活蹦乱跳的。可是,在天一观,他这个天一观观主,还不能决定让一个人住一晚了?
不合理!这个世界整个就是大写的不合理。
在心里面发泄一通之后,柳一弛还是气不顺。他讨厌左右受限。
新生命,新世界,新规矩。接受就接受。但今天碰上海清波以后,他就明白那些规矩都是明面上的。
他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底线到底在哪。他要知道他的战力上限在哪。
再此之前,他还是要继续当个乖宝宝。
柳一弛对着镜子用力拍了拍脸,“即便生活如此摧残我,我还是要努力奋斗当一个混吃等死的佛系小道士啊。”他揪着两边脸的嘴角,“柳一弛,自己给自己笑一个,笑对生活,真励志。”
即便双手用力提着,镜子里冒出来的微笑也很勉qiáng。
他gān脆把自己往chuáng上一扔。
放弃。
“大衍朝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为什么连当佛系小观主都要努力奋斗?”
“唉,去探究自己的战力天花板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不行,不能算了。这破世界太不合理了!老子要抗争,老子要反抗。”
“chuáng好软,好舒服,好想睡觉。”
相生在餐桌上坐等右等,还不见柳一弛过来吃饭,于是便过来瞧了一眼。敲门无人应答,见门没锁,推门便进去了。
“师弟,饭菜快……”凉了。
得,人已经在chuáng上睡着了。
另一边,厉苏回到家之后,厉香瞅着儿子的臭脸,问道:“这又是怎么了?昨天回来不是还挺高兴的,今天怎么成了苦瓜脸了?那个恢复清醒的傻小子惹你生气了?”
“他救了一个凡人回来,还提供了住宿。”
“哟,这事我儿子不也gān过吗?怎么,只能你gān,别人gān不了?”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厉香给儿子夹了一口肉,“气归气,饭还是要吃的,扒一口饭再说。”
厉苏毫无感情地闷了一口白饭。“就算我私自提供住宿点的事情被发现了,好歹我和娘亲自保能力够,再说了,我们本来不就是隔一段时间换个地方住,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那傻小子道术很厉害,怎么就没有自保能力了?”
“还有两个拖油瓶呢!”
“哦。”厉香敷衍道。
“他本来就傻乎乎的,还总是自找麻烦,烦死了!”
“嗯。”
“帮人是能随便帮的吗?长得也不是个冤大头样,怎么老gān菩萨事?”
“是。”
“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又不顾后果地散发善良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