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明火执刑杖

  可是朱厚照还是想不明白,谭景清为什么要作这个大死。

  前时因为要稳住张氏兄弟放过了他,难道他真当自己是皇上的亲舅舅?

  作死也就罢了,要搞就直接明刀明枪地干,像个娘们样的啐一口、吐点痰、抓把脸什么的又能有什么用?

  难道张氏兄弟终于清醒过来了?

  也不像啊,以他们的智商也想不出这么恶心的点子,何况就几千百姓能有什么威胁,神机营可是能将京城都翻个个的。

  总不成说谭景清的消息闭塞到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出京武力游行或许没传得那么快,但左顺门前炸开的大坑也该听说吧?

  要真这么漏,咋个将京营蛀成个虫巢的?

  朱厚照想得出神,猛然间感觉自己的鼻腔痒痒,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这可不得了,把夏雨荷紧张得,恨不得把他藏进怀里去。

  唉,女人的头发就是麻烦,长啊,容易刺到鼻孔里去。

  终于弄明白了照哥为什么“感冒”,夏雨荷还有些羞赧:“照哥,臣妾不是故意的,吴大夫说照哥的体质差,那晚在通州满妹说照哥踢被子,臣妾就担心……”

  说不下去了,朱厚照一把将夏雨荷的小嘴给堵上了,夏雨荷顿时象只煮熟的大虾一样通红,也躬起了身来,差一点就将朱厚照推了出去。

  还好,总算是忍住了。

  在证明了自己的雄风之后,朱厚照把话说明:“朕体质不好确有其事,所以咱们不能圆房那么早,你也不要瞎担心,朕不喜欢男的。”

  夏雨荷已经不会说话了。

  就得这样,不听话就堵嘴巴,看你还作不作,看,现在不乖得像只小猫咪一样,趴在朱厚的胸口舔爪子。

  可这么一打岔,朱厚照就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平白失去了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

  有了一天一夜的适应,朱厚照修炼成了,对于有只猫咪陪着自己入眠也不再那么难于忍受。

  对的,就是当成一只猫咪,别看奶凶奶凶的,可实际是上纸老虎。

  所以次日一大早,朱厚照神可以清气爽地投入演戏的大业中。

  大部分士卒有了任务早跑没了影,只剩下钱安领着一小队护卫。

  朱厚照就着一锅鲍鱼粥和护卫们一起开饭,全天然无污染的海鲜啊,多少都吃不够。

  吴杰还不能拦着,海鲜对心肺功能是有益的,只要不过量蛋白质不过敏,那就可以可劲造。

  至于过敏,这可真是个很难解释的问题,朱厚照往夏雨荷那一推了事。

  看,就是这样,皮肤发红骚痒起疹子,原理嘛,不衬合,严重的后果会出人命,没看皇后娘娘都被问得发火了嘛,捂脸跑了。

  哦,吴御医,你完了!

  丢下失魂落魄的吴杰,朱厚照杀奔长芦盐场附近的村落。

  不怕出事,神机营昨晚都勾搭好了,村里一水的灶户,现在进村就像回家一样。

  朱厚照找着了当初出入流民窝棚的感觉:“钱安,回去让吴杰快点到这边来过种,朕是神圣的人种,到哪都得遍施雨露。”

  不可能!以为吓跑了夏雨荷就自由了?吴落雁看得可紧了,后头还跟着一只捂嘴偷笑的小精灵。

  王满堂老家是沧州的,倒是跟天津卫的乡亲能聊到一起,口音相近。

  别说后世的天津腔,那是入关学兴盛之后的产物,现在,天津卫的百姓舌头还捋得溜直呢,嗯呐嗯呐个不停。

  进了村,也真地看到乡亲们过得很苦,特别是米缸,都是空的。

  南方的大米云集天津,天津当前也是渔米之乡,可还没到青黄不接呢,刚栽下秧锅里就断粮了,谭景清真是祸害得不轻。

  船队出动,给百姓们送米,再去天津卫买。

  他们还非得付钱,昨晚兑出钱来了,兜里实沉。

  沈沉鱼到现在都还在忙活,还有许多没胆子去闹的灶户,比闹的还多。

  银子却没多少,围着长芦盐场的十几个村子,总共也不到两万两银子。

  可就是这些琐碎的银子,拿在灶户手里却沉甸甸,捧着的都是他们的身家性命,可这么低的要求都无法满足。

  也让神机营将士手里的弓弩沉了,他们也是一样的出身。

  所以当曲艺团的大戏开锣时,每一个士卒盯着前面不远处的田庄眼睛都在冒火。

  十里八乡的乡民全打着火把在长芦盐场那看大戏,愿意跟着神机营谋出身的青壮们此刻就在士卒的身边。

  帮忙背辎重,也顺便见见血,朱厚照说得有投名状。

  才三百多敌,不够分,只出动了一千士卒,借口是在村里喝酒不赶热闹了,谭景清的手下还信以为真,庄园连哨都没放。

  朱厚照也来了,王守仁拦都拦不住。

  其实也不想拦,一千人打三百人,比欺负小孩还不讲理。

  师尊要泄了心头的恶气,不能阻止,不然对身体不好,上火。

  火把也点起来,强攻,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趁虚而入击敌不备,就这么平推,以往他们怎么样作威作福的,今天就怎么还回去,这样灶户们就归心了。

  灶户历来是一个很强大的兵源,大明立国,灶户分了两帮,一帮跟着方国珍,一帮跟了张士诚,可把朱老祖逼得跳脚。

  现在朱厚照要继承祖先的光荣传统,重新让大明的兵士强大起来。

  也就领到了一根拐棍,跟在有序进退的神机营后头,连出手都没捞着。

  在些灶户还惊奇:“就跟砍柴煮盐一样呗,弯低了腰,手里的斧头一路劈过去就成了。”

  谭景清的爪牙躺了一地。

  被揍得不成人形的谭景清被提溜到朱厚照面前,犹自不服,嚷嚷着王玺在他手上,如果杀了他,王玺就会落到太后手里。

  幕友们反应很迅速。

  【那可是唆摆郑旺去申告的人,郑旺的邻居。】

  【也是他替郑旺联络宫里的尚膳监内待刘海生事,才再一次捅出了案子。】

  怪不得搞起事有恃无恐,原来是抓着朱厚照的把柄。

  谭景清也没想到朱厚照这么横,连商量都不打一下,正德陛下在人前的形象骗了人。

  怎么办,事已经做下了,也没有余地,毕竟打人闷棍的事不能让满天下知道。

  朱厚照抽出了腰间的天子剑,它今日得饮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