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份孝心怎样才能准确无误地送达呢?
有机会,过完眼瘾手瘾的三美回来了,听说朱厚照在雅室也跑进来开眼界,这一看她们的眼珠子就拔不出来。
幸亏听说一套茶具就值大五万两她们不敢下手,不然朱厚照的小心肝就得碎了。
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三个大号要是废了,那得多痛心啊。
然后吴落雁因为好奇就问了那个游仙枕的价钱,刘瑾出于无奈也破了功:“娘娘,这枚游仙枕可是花了大价钱收的,传说它是唐明皇赐给杨贵妃的御用之物,所以原价就值六万两,至于这套自暖杯,也花了三万两进货,奴才是一个字都不敢瞒。”
三美也被惊到了,确实是价值连城啊。
朱厚照撇撇嘴,对刘瑾鄙视不已,这种后世的导游体不要太熟,咋不说是女娲娘娘的爱枕呢,至少也带彩,能跟五彩石搭上。
不就是看着三美来了,转移目标想迂回朕的防线嘛,打的主意就是搞定皇后皇妃,让朕一时热血上涌充大头,果然奸商在什么年代都是一样,手法可以换,内核从不变。
无效,沈沉鱼一步就站到了吴落雁前面,隔开了刘瑾:“落雁,今天已经花了一万多两了,适可而止。”
不愧是管家婆,拿捏得恰到好处。
可朱厚照听说三人才一共花了一万两出头,一下子又窝心了,他都准备了十万两剁手,没想到竟然才花了零头,看来以后不怕老婆败家。
高兴早了,夏雨荷竟然在这时扯了扯朱厚照的衣袖:“照哥,臣妾几个今天已经尽兴了,可照哥都没有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准备礼物,似乎于礼不合,这样会显得臣妾几个不懂规矩不守孝道。”
虽然朱厚照气不打一处来,夏雨荷就是个小笨笨,但她确实帮朱厚照找到了借口。
于是他换上了为难脸:“太皇太后一向节俭,千万别送她贵重的礼物,不然那不是孝顺,而是在气她。”
刘瑾也配合着,戏演不下去了,生意却可以做:“娘娘,奴婢最清楚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向不喜奢华,她只看心意,如果娘娘有心,不妨将南北蜜饯挑一份给她老人家更讨喜。”
吴落雁又挣表现了:“有的有的,看到的蜜饯全挑了好几份。”
嘴巴大,吃货无疑。
于是朱厚照更为难了,却憋着死也不说,整个人像憋尿一般,站着直抖怂。
刘瑾知道朱厚照的秉性,这个样一定是想做什么却又不想出口。
转头一想刘瑾就明白了,皇上是同意给太后送礼,可他跟太后闹别扭,死撑着脸面不愿说。
这是机会啊,刘瑾心中透亮,便上前搀扶住朱厚照:“皇上,不如歇息一下。”
朱厚照也为刘瑾的配合叫好,他还冲着刘瑾眨眨眼,转身就出了雅室。
信号传到,刘瑾心领神会,转而去攻略还没体会到的夏雨荷:“皇后娘娘,这份心意应该由娘娘送,这样娘娘在太后跟前才倍有面。”
夏雨荷倒不是为了争宠,摇头否定:“要送也是三姐妹一起送,可是这两样宝贝太贵了,我们也买不起。”
沈沉鱼听到给太后送礼,又放下了刚才的斤斤计较,转头出起主意:“姐姐,皇上给臣妾这边账上拨了十万两,现在不差钱。”
这是尽孝,可不能落于人后,不然会被戳脊梁骨。
刘瑾脸上笑出了菊花,还行了个礼:“娘娘,皇上喜欢演戏,体会民间疾苦,所以刚才奴才是跟皇上演掌柜和主顾,那价钱做不得准。”
夏雨荷喜出望外,眼里绽出神彩:“那实价是多少?”
刘瑾指着自暖杯:“这套茶具实价是一万两收来的。”
然后他又摩挲了一下那个游仙枕:“这个游仙枕就确实贵了,一万五千两的实价,一分都不少。”
可夏雨荷已经喜出望外了,原来还要九万两,这一下子就砍到了两万五千两,三折都不到啊,买了买了。
夏雨荷拉过沈沉鱼,有些小雀跃:“妹妹,才两万五千两,要不我们三姐妹一起用自己的体已钱买下送给太后?”
夏雨荷高兴过了头,浑没注意到沈沉鱼侧过脸去翻白眼。
皇上要知道夏雨荷被坑了两万五千两,自己还是帮凶,不定怎么呕气呢。
朱厚照死抠门,又死大方,看人来,大方起来恨不得什么都给人家,抠门起来一个子都看得比天大。
夏雨荷这个傻白甜没事,自己是学了管家的,估计会被照哥打屁股。
想到这个沈沉鱼又一阵甜上心头,怎么自己还盼望一样?真是羞死个人!
沈沉鱼在演绎内心戏,吴落雁却拍手叫好,心大:“好啊好啊,咱们三姐妹还没给太后尽过孝心呢,正好趁这个机会补上,而且这两件宝贝太出彩了,太后收到一定会很高兴,反正照哥说咱们的体己钱都翻了两番了,足够有余,沉鱼,沉鱼!”
“啊,是是是!”
沈沉鱼从扭捏失神中清醒过来,忙不迭地回应。
她管账,当然也识数,朱厚照让她将三美的私房钱拿来跟着投资,也确实翻两番了。
所以沈沉鱼也想清楚了,大不了以自家的小金库拿钱,就不告诉照哥了。
只是沈沉鱼有些念念不舍,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那个惩罚没了。
刘瑾听到三位后妃的豪气咋舌不己,他都怀疑自己耳鸣了,翻两番啊,这才几天啊。
两万五千两,刘瑾至少能进帐一万五千两,可跟娘娘们的收息相比,那就是一个孙啊。
而且这样的生意又不是天天有,三年不开张是正常的,真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行,必须得巴紧了皇上,那就不是挣钱,而是捡钱,还能挑一挑,太累的不要。
心飞走了,刘瑾也没心思磨叽,三下五除与就与三位娘娘达成了交易。
三美买下了重宝,连灯市也不想逛,联袂回宫,想着趁太后没睡下赶紧送礼去。
朱厚照总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这份难送的礼,应该没什么阻滞了,会落到它应份的主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