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止啊。”她接过玻璃杯捧在手心,补充道,“还有件事儿呢。江同学,我作业没写完,你帮我写作业也让我很高兴。”
“谁说我要帮你写作业?”
夏也委屈巴巴:“我病了啊。”
“你是发烧,不是手断了。”
“发烧脑子不好使,做不出来。”
夏也理由充分,见江驰半晌没有回话,有些洋洋得意。
“你要是不帮我,我后天回学校会被骂的。”她拉住江驰垂在身侧的手,“江同学,你忍心吗?”
夏也眨眨无辜的双眼,哀求般地盯着面前的人。
江驰无奈地叹了口气,
“给我吧。”
月光在大地撒下一层轻纱,茫茫一片。
江驰帮她写完作业,早就到了深夜。他朝沙发上熟睡的女孩看了眼,忽感不太对。
按夏也的性格,如果烧退了肯定会跑过来在他耳边喳喳地念叨,如果没退的话则会在沙发上哭唧唧地哀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睡了。
他提步走过去,只见夏也蜷缩在沙发中,窝成小小的一团,脸上泛着通红。
江驰心道不妙,不仅没有退烧反而还烧得更严重了!他急忙把夏也扶起来,替她套上外套准备去医院。
女孩全身滚烫,像是被抽了骨头,完全失去了自我行动能力,全程都是江驰在同候她。
深夜的冷风更加刺骨,似万鬼在悲痛苦的悲嚎,今人发指。所幸医院去得及时,夏也输过液后体温降到了三十八。
凌晨三点,她总算意识清醒了许多,睁眼发现江驰守在自己chuáng边,一刻没有合过眼。
“江驰…”她低声呢喃,感激又愧疚,“谢谢你啊。”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少年双手抱臂,眼皮似有所万斤重,他淡淡道,“我是怕你把脑子烧坏了,我没法跟许姨jiāo代。”
夏也乐了乐,知道他嘴硬,懒得跟他计较。
东边的黑夜渐渐破晓,不知不觉便已经天亮。江驰站起身,给夏也重复了一遍护士叮嘱的注意事项,转身准备回学校。
夏也反应快,揪住他的衣袖,
“你要走吗?"
江驰抽出手,反问道:“不然呢。”
“你不照顾我啊,我一个人很寂寞的。”
夏也嘴上虽这样说,但其实只是想让江驰留下来休息一会儿。他一晚没睡,又要赶着回学校上课,她怕他累坏了身体。
“我晚上早点来接你。”他说。
话落,他拿起外套朝门口去,在他身后,夏也的眼神流露出淡淡的遗憾和不舍。
然而江驰刚走到门口,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人,把女朋友一个人扔医院这种事都gān得出来。
真是个麻烦jīng。
江驰调头回身,在夏也惊喜的目光下走回去,把外套搭在椅子上。他俯视着病chuáng上唇色发白的女孩,语气依旧嫌弃,“夏也,老子最讨厌的就是照顾人。”他食指抵在她额头,重重地点了点,“所以你给我快点好起来。”
正午时分,难得出了点暖阳,从窗户映进狭窄的病房,悄无声息间温暖了不少。
夏也说不想吃医院的菜,可楼下都是些小药房,连一个餐馆的影子都没有。江驰打车去城中心给她买,顺便去乐城调个班。
街角的那家中餐店味道极佳,只是每次到了饭点人就爆多,有时候要排上半小时的队才能买到。
夏也点名道姓说想吃,他便也不厌其烦,走到队伍末静静地等着。
中餐店的对面是一家大型商场,顶上挂着一个大屏幕。众所周知,这种屏幕里放的一般都是广告,然而今天却不同以往地放了新闻,刻板的女播报员声传入江驰的耳朵,“近日,我国B市突发一场来历不明的传染性疾病,感染此病的患者普遍出现发烧,咳嗽,起水痘等现象。目前,有关方面的专家将此传染病的病源命名H病毒,而关于H病毒的具体信息及其危害还有待考查。请各市民加qiáng防范…”
江驰心里紧了紧。
发烧……
不,不会这么巧的。
他不断地自我安慰,夏也是因为chuī了冷风才感冒发烧,不可能是什么H病毒。
半个小时后,江驰重新回到医院。
夏也依旧躺在病chuáng上半睁着眼等着他,压根不知道他因为那个传染病忧心了一路。
夏也抱着饭盒吃饭时,江驰伸手在她额头摸了摸,发现她的体温依旧偏高。明明已经输了将近半天的液,却一直没有退烧,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现在这种局势,烧一秒不退,危险就多一分,随时都会被怀疑是H病毒的感染者。
“你身上有没有长水痘?”他问。
夏也揺头否认。
江驰刚松下一吃,然而下一秒,一位小护土破门而入,她张口就问,“是不是有个发烧的女生叫夏也?”
江驰身子微微一怔,身旁的女孩点头确认:“是我。”
小护土拉了拉口罩,说:“你收拾收拾,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