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能。
夏也没有得到回应,便两步绕到他跟前,抬手就要去取他耳垂上的耳钉。
江驰皱着眉躲开,偏头逃避女孩的目光,声音里竟夹着点委屈:“我不想戴。”
夏也心尖蓦地一软,但也不甘示弱。
她攀着他手臂,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嗓音细若蚊虫:“哥哥,试试嘛~”
只一声,少年心脏剧烈跳动,似乎下一刻便会冲出胸膛。
虽然嘴上不愿意,但身体还是诚实的,他语气像是在命令:“再喊一声。”
夏也依言:“试试嘛~”
“前面两个字呢?”他有些不满。
“哪两个?”
“你最先喊的那句。”
夏也得逞:“你戴了我就喊。”
于是,江校花抛下尊严,取下耳垂上的黑色耳钉,换上了那支耳坠。
少年阳刚,即使戴上偏女性化的耳饰也不显娘气,倒莫名多了几分极具韵味的yīn柔美。
中和着他身上原本的乖戾,更加引人注目。
夏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在乎是否有外人,踮起来捧住他的脸亲上一口,忠心夸赞道:“驰哥好帅哦。”
四人在村里待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正准备离开时,被身后一个沙哑的嗓音叫住。
回头看去,那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老婆婆,迈着一拐一拐的步子,头发花白满脸沧桑。
“您有什么事吗?夏也问。
老婆婆走过来,先是牵住夏也的手,摸了摸她身上的旗袍,然后又同样地摸了摸苏明愿的衣服。
“还真是啊。”她低声呢喃着。
两个女孩一头雾水,正想开口询问,老婆婆先一步开口。
“你们看看,这两件衣服的衣领是不是有个小标签,绣着景梅两个字。”
两人互相查看,结果还真有。
一旁的周瑾觉得奇怪:“这衣服是山顶那家民宿的老板借我们的,她也是神华山的村民,这不挺正常么。”
老婆婆和蔼地解释:“她可不是一般的村民,你们知道这座村庄为什么叫景梅吗?”
夏也抱着试试的心态,结果一猜即中:“因为老板娘叫景梅?”
老婆婆点点头:“不错,但其实以前不是叫这个名儿的。”
“几十年前,村里有个特别俊的小伙子,那时他才二十岁。天天追着我说要学缝韧,我问他学来gān什么,他说是要给他心仪的女孩做衣裳。”
夕阳西下,老婆婆侃侃而谈:“你俩小丫头身上的旗袍,就是他亲手做出来的。我记得呀,那时候他做这件长袖时是在秋初,他把衣服做成后送给景梅,两人才开始正式jiāo往。而这件短袖,是在第二年的chūn末做成的,他想让景梅穿上这件旗袍和他成亲。回忆起来,感觉就跟昨天一样。”
苏明愿问:“景姨和他难道没在一起吗?”
老婆婆摇摇头,继续道:“他在那年chūn天当上了村长,将村子改名为景梅村,只是一个名字,大伙都没什么异议。之后,两人订了亲,打算在神华杏会那天结为夫妻。算一算,应该就是在二十多年前的这几天。”
再往后说下去,老婆婆的兴致便没那么高了。
“后来,村长死了,死在杏会的前一周。大伙在野林里找到他的尸体,是被láng咬死的。”
“所以景姨离开了村子,一个人去了山顶?”夏也问。
“是啊,她是个有骨气的丫头,当年不顾所有人的阻栏,独自闯到了上头,这一走,便再没回来过。他没有遗产留给她,唯一的应该就是这件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嫁衣,景梅带着这两件衣裳一起上了山顶。”
老婆婆闭上双眼,微微叹气:“你们去过山头那座小亭了吧,那亭子原本已经荒废了,是景梅花钱将它修缮,取名鸳鸯亭。”
“她在那儿守着他的墓,一守便是几十年。chūn去冬来这么久,我是真没想到这两件衣裳居然能再次出现在村子里。”
夏也摸了摸身上白裙的纹路,鼻尖酸酸的。
原来看似安居乐业的神华山村民背后,竟还有这样一个凄惨的爱情故事。
四人迎着微凉的月光回到民宿。
夏也发现老板娘躺在大坝的吊椅中睡着了,一旁的餐桌上摆着早已冷掉的饭菜。
她忽就觉得,这个坚qiáng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实则脆弱得不经触碰。
夏也和苏明愿回房间换下衣服,叠好后放在老板娘chuáng边。
不过才相识两天,却感觉像分别已久的故友重逢,心里压着一块石头,闷得几乎喘不上气。
夏也跨出房门,迎面碰上了许彻。
男人穿着风衣,戴着那天的无框眼镜,面色相比以前,变得沧桑惆怅了几分。
看到眼前的女孩,他眸光闪了闪,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