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再偏头时,发现她已经十分自觉的地坐上了后座。
“坐副驾来。”
“我不。”
“我不是你的司机。”他沉着脸提醒,“麻利点。”
夏也翻了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了副驾。
一路,江驰刻意放缓了车速,悠哉悠哉,极有闲心。
他开了多久,夏也就在他耳边yīn阳怪气地抱怨了多久,一会儿说骑自行车的速度都比他快,一会儿说车里的松柏香又闷又难闻,就连他单手打方向盘她都要嘴贱吐槽他装bī。
江驰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夏也是想用这种方法激怒他,让他心烦,然后脑袋一热就把她送回家去了。
对于她毫无厘头的埋怨,他统统欣然接受。
江驰现在住的不是以前市中心的老房子,是在郊区的一套小公寓,加上阁楼有三层。
夏也不客气地推门而入,屋子里的装修简约又朴素,没有过分的装饰和豪华的家具,整体就三个色,黑白灰。
“江老板就住这儿啊,多少有些寒酸了吧。”夏也调侃道,“这房子怎么能配得上你七位数的SUV呢。”
江驰从鞋柜拿出唯一一双女士拖鞋放她面前,说:“都用来买车了,没钱装修。”
不愧是他。
夏也不觉得惊讶,他高中时候就一直喜欢车,机车赛车跑车,样样喜欢样样会,把钱都花在四个轮的玩意上,是他gān得出来的事。
她换上拖鞋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落地玻璃窗,右侧有一个暗门,里面的装饰宛如真的热带雨林一般,树,草,花,石头,一样不缺,一指宽的白蛇卧在草堆里,处于冬眠。
“十六都长这么大了…”夏也蹲下去,隔着玻璃喃喃。
“它不是十六。”江驰解释,“十六在你出国那年就死了,这是另一条,叫十八。”
夏也登时心里空落落的,埋怨道:“养条蛇都养不好,还不如我当初把它带走。”
江驰敛着眼,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可是那时候你说你什么都不要了,不要十六了,也不要我了。
夏也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打印的A4纸,展开,晾在他面前。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同居规则。
他挑了挑眉:“准备这么充分?”
夏也挑衅地睨他一眼,对着纸逐字逐句地念出来:“第一,日常生活必须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第二,不能有歪念头,不能动手动脚,第三,不准提以前的事,第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能对我提过分的要求…”
二十条规矩,她念了整整八分钟。
“行了,目前就这些,有什么问题吗?”
他老实地摇头:“没有。”
“最好没有,有我也不改。”夏也把单子折起来揣进兜里,问,“我住哪?”
他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往楼梯走:“二楼主卧,来吧。”
公寓二楼只有四个房间,主卧,次卧,书房还有浴室。
次卧和书房都只有简单的家具,没有chuáng单也没有书,冷冷清清。
可主卧就是天差地别了,打开门,二米三的大圆chuáng,毛绒绒的地毯,柜子上摆着手办和毛绒玩具,墙上挂着极简主义的壁画,书桌上有画笔画纸甚至是言情小说,不管怎样看,都不大可能是一个男生住的房间。
江驰把行李箱推进去,自己又走出来,说:“chuáng单和被子是gān净的,衣柜里有新的毛中,牙刷牙膏卫生间里都里,画笔和纸你随便用,缺了什么就跟我说。”
夏也杵在门口,半天才呆呆地吐出个“哦”。
“那你睡哪儿?”她问。
“三楼。”
“三楼不是阁楼么,为什么不住旁边那间次卧?”
“你敢让我跟你住同一层?”
夏也一噎,不吭声了。
她才不要呢。
其实这套房子在夏也回国之前一直是闲置,直到一周前他才把十八带过来,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准备齐全,让这座空壳稍稍有了些烟火气。
他没事一般不会来这,晚上加班晚了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一夜。
但偶尔会回市中心的房子住两天,打扫打扫卫生,该扔的扔该添的添,即使房价已经涨了好几倍他也舍不得卖,那里有回忆,有美好,还有寄存着的对某人的无限思念。
第八十章
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是除夕,江驰给FL的员工结了工资放了假,自己也把工作场地转移到了郊外的房子。
佳节将至,他还特意买了些灯笼和对联带回去,该贴的贴该挂的挂,即使依旧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但至少不再是冷冷清清一个人。
夏也环视满屋子的红红火火,调侃道:“江老板挺有闲情逸致,搞这么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