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也!”
沙哑又刺耳的声音回dàng在整层楼,但回应他的只有呜呜的风声。
一阵不安在心尖蔓延,他声音冷得可怕:“江志成,滚出来。”
大概过了半晌,男人粗砺的嗓音在身后出现:“你可不该这么喊我。”
江驰回过头,面前的人苍桑,衰老,头发打结,嘴唇gān裂,衣物破旧,饿得脱了相,骨头突出,嘴里念念有词,明显jīng神恍惚。
他懒得废话:“夏也在哪儿?”
江成闻言突然笑了起来:“那个小丫头?细皮嫩肉的,陪我一起下地狱最好不过,但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他的笑声渗人又可怖,充斥在整座大楼。
江驰眼眶瞬间猩红,额间青筋bào起,他极速冲上前揪住江志成的衣领,将他压制在水泥墙上,一字一顿:“她,在,哪?”
男人还是笑,不答。
可是下一秒,他却突然变了脸,神色慌张,瞳孔轻颤,一边吼一边挣开了江驰的束缚,捏紧拳头一拳接一拳地反击,毫无章法罗缉,像是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只知道不停地进攻。
少年反身绕了半圈,抓住他的手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江志成疼得龇牙咧嘴,眼冒金星,却还能反应过来扯住对方的手腕让自己站起身。
他一掌甩过去,但被江驰眼疾手快挡往,迎面而来的是结结实实一个掌头。
江志成缩回手,捂住口鼻,血流了一滩。
江驰趁机按住他的头,重重地甩在墙上,砸得咚咚响。
他将手上的血渍擦在江志成衣角,喘着粗气:“老子再问你最后一遍。夏也,在哪里?”
江志成脸颊的肉一颤一颤,双目失神。
忽地,他又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江驰只感觉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男人手中的水果刀深深刺进了自己右腹,暗红的血液汩汩地往外冒,染湿了衣物。
“他妈的小杂种,早就想弄死你了,huáng泉路上帮我跟你妈问个好…”
江志成话音未落,手中带血的小刀被江驰一把夺过。
他咬牙将刀子从血肉中抽出,再抬头时,黑眸里满是戾气,同发怒的野shòu如出一辙。
江志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自己的手腕就已经被对方按住抵在墙上,下一秒,锋利的刀尖直直刺入掌心,不带半点犹豫。
少年忍住自身的疼痛,将刀子抽出来,又刺进去,再抽出来,再刺进去,他转动刀柄,目光往下,轻轻一划,挑断了江志成的手筋。
不断的鲜血,竭力的嘶吼,痛苦的表情,都是他进行这些酷刑的兴奋剂奋剂。
面前这个恶心的男人,他早就想碎尸万断了。
江志成瞳孔骤缩,声音细若蚊虫:“她…她在四楼,放过我,求你了…”
少年喘着粗气,闻言,眼神逐渐平息冷静,他扔下手中沾满鲜血的小刀,“哐嘡”一声摔在水泥地上,而后支着栏杆,一步一顿地走上楼梯。
他边走边从衣服上扯下一片布料,勉qiáng止住了右腹流个不停的血。
“夏也!”
他高喊一句,然后噤住声,细细地听着周边的动静。
隐隐约约的,耳畔传来娇娇柔柔的呜咽,他眸子一顿,立即寻声找去。
转过墙角,只见女孩双手双脚都被粗糙的麻绳捆住,腕部磨得通红,跌坐在地上,嘴里塞着又脏又臭的毛巾,表情呆呆的,明显是刚才被江志成吓傻了。
看到来人的一瞬,她眼泪立马在眼眶打转。
江驰拿走毛巾,解开绳索,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
没有责备也没有埋怨,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搀着她的身体朝楼梯口走去。
只差几步,险些和楼道间一蹶一拐的江志成撞上。
他整条右臂都已经没了知觉,像条假肢一样垂在身侧,面目狰狞,笑容诡异。
“滚开。”江驰死死地瞪着他。
男人皮笑肉不笑:“想走?可别啊,说好了陪我一起下地狱的,别留我一个人啊。”
“江志成,你的报应早他妈该来了。”他冷冷沉声,“撞谁谁不好,偏偏是夏严,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怎么,他有多大的排面?”江志成嘲讽着,“一条狗命怎么轮得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死了就死了,你舍不得,那就陪他一起去死呗!”
夏也的身体像灌了铅,在一旁呆滞木然的站着。
江驰用手侧没有沾血的位置捂住她的耳朵,却还是无法避免那些足以诛心的言语。
少年克制着嘶吼,冲上前一脚将江志成踹倒在地,踩住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蹲下身掐住他的脖子,胸膛剧烈起伏。
“人渣…你究竟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底线,有没有因为破坏了一个家庭而感到愧疚!你害死了夏严,让许姨怎么办,让夏也怎么办,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面对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