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珍重将两张信笺叠起来收起来,准备放到龙榻的暗格里,每晚都看几遍。
qiáng忍住激动情绪看完奏折,冷云麟立即去找正在吃小食的阿喵,认真严肃问它:“阿喵,你能让清瑜到你的身体里,那你能不能也把我变成猫?”
这样他就可以每晚都去左相府过夜。
最好是可以随意变幻形态,用猫身赶路,到了清瑜房里就可以变成人。
简直不能细想。
阿喵:“……”
它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冷云麟,甚至直立起身,用爪垫探了探他额头,无奈喵了一声。
意思是说,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傻了呢。
冷云麟明白它的意思,眼里失落极了:“不能么。”
阿喵简直不想理他。
冷云麟也知道自己这想法异想天开,只能怏怏回去,准备给傅清瑜回信。
他才没有傅清瑜吝啬,只写四个字。他先是表达了自己的思念,满满当当写了两页,将自己学过的有关相思的句子俱都写了上去。之后才对傅清瑜做的文章做点评,大晏虽没有外忧内患,但国库一直不富裕,改革皇商一事,需要反复磋商,但他一定会将此事做成。
至于收集民意,冷云麟说他今日就安排下去,正可趁着此次尚医司之事,施行起来,并添了一点提议,若百姓真有真知灼见,提出利国利民之计,最低给予十两赏银。
写了五六页信纸之后,冷云麟也单独添了一张纸,下意识想写,我想与你抵足而眠。
好悬才忍住了,不能吓到清瑜,转而写了一句:四日后,可有幸与你同游京城?
他写好之后,没叫傅文庭传信,而是找了个小太监送过去。
总不能一直让傅文庭当信使。
同时,他传召翰林院掌院学士张濂道。
张濂道今年六十许,学问不浅,为人比较古板不知变通,其掌管翰林院多年,没出过什么岔子,但也没甚出众之处。
但冷云麟知道,这位恃才傲物,有些看不上他。
初登基时,冷云麟便传召过他,叫他安排四名侍读侍讲为自己授课,张濂道倒也从命,但是安排过来的人一上来便讲些晦涩难懂的学识,冷云麟听的头晕脑胀,他当时便大为震怒,叫他们讲些自己能听懂的。
但是这些人,却当即表示,他们就是这般给先帝讲学的。
冷云麟气的将他们逐出宫去,再没有召见过。
这会儿张濂道心里还颇有些忐忑,他当初倾向于冷云朝,觉得他学识出众,是为明君之相,但翰林院从古至今便是清流,他没有明着站队。
后来冷云麟捡漏登基,张濂道觉得这位君主粗鄙不堪,皇位未必做的稳当,因而没有用心教导。
但谁能料到,冷云麟只用了一招娶傅清瑜,就拉拢了左相,短时间内稳固了朝堂。
他不知道冷云麟叫他过来做什么,难道是秋后算账?
冷云麟看着张濂道,开口问他:“你因何为官?”
不等他回答,便继续道,“你出自甘裕,苦寒之地,举族之力供你读书,而你不负众望,一路高中,最终为隆安十七年状元。你入职翰林院后,尽职尽责,在家里省吃俭用,时常往家乡送去银钱,将父母接至京城养老,所以,你对朕不用心,甚至想支持老三,朕都没有动你,盖因朕知道,你并非忘恩负义之辈。
但你胸怀眼界太浅,不善逢迎,不擅jiāo际,就安心做着这官,靠资历才熬到了正三品,你觉得你将自己的俸禄送回家乡,就全当报答了族人恩情,但你那点俸禄,能做什么,不过杯水车薪,甘裕如今仍旧穷苦。
你扪心自问,若朕让你去甘裕为官,你能使其脱去贫困,走向富裕么?”
张濂道被问的满脸胀红,想说什么却又无法反驳,他确实不会为官,否则也不至于在翰林院,一辈子都没出去过。
看着他的反应,冷云麟道:“朕今日叫你过来,并非是为了责骂,而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改变,若是做好了,也可青史留名,甚至让你回帮甘裕,你可愿意?”
钱思林近日风头大盛,每日风风火火,为了尚医司的事情忙碌。
其他朝臣自然十分艳羡,但谁让他们没这个际遇呢。
张濂道听到这句话时,神情猛地一震,不敢置信抬头看冷云麟,声音都在发颤:“陛下,您,您说的可是真的?”
“朕不屑说谎。”冷云麟已经彻底摸透了每个人的来历性格,对待张濂道这种比较固执古板的人,自然一击即中。
张濂道立刻跪地,哽咽道:“但凭陛下差遣。”
“张爱卿快请起。”冷云麟将这位老臣扶起来,“朕思来想去,唯你学问最深,这件事jiāo给你,朕放心,也不放心,端看你能否接得住。朕有意设立民意箱,每日需得收集民声,由你带领翰林院众人一一查验,看能否有利国利民之策,你也可以深入百姓群中,直接听取,你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