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起身告辞,冷云麟连忙叫禁军送他,道安却谢绝了,只是临走之前,伸手摸了摸傅清瑜的猫脑袋,笑了一声就离去了。
傅清瑜瞪着炯炯有神的圆猫眼,一脸沉思的表情。
这道安,必定是知道什么。
道安一走,就只剩下抱着猫的冷云麟。傅文庭头痛的很,他昨晚一夜未眠,甚至叫了幕僚来商议,但因为傅清瑜的话,又要全盘推翻。
他到底也是知天命的年纪,jīng力大不如从前,这会儿看冷云麟还杵着,便下了逐客令:“陛下若无他事,请恕臣身体不适,无法招待。”
冷云麟其实心里头也不平静,闻言便道:“爱卿照顾好清瑜,朕先回宫了。”
他抱着傅清瑜回宫路上是乘坐的马车,车内安静极了,冷云麟将脸埋进傅清瑜柔软的腹部,吐了口气:“阿喵,原来清瑜对我有意。”
可他并不喜欢傅清瑜啊。
刚刚惊鸿一瞥,睁开眼睛的傅清瑜确实极为俊秀漂亮,让人见之难忘。
他对于未来要共度一生之人并没有非得限定是女子,毕竟他之前过的日子比宫女太监都不如,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更遑论还登上皇位。
他只希望对方纯稚可爱,最好同他一样,心怀黎民,有慈爱之心,能母仪天下。
据他了解,傅清瑜确实多有美善之名,这样看来,倒歪打正着,确实是极好地皇后之选。
傅清瑜正羞恼中,听见冷云麟这般自作多情,登时一爪子扇了上去,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冷云麟心情不错,顺势捉住他的爪子,在爪垫处吻了一下。
傅清瑜顿时像被烫着一般迅速收回爪子,离他老远。
这人疯了!
左相府。
傅文庭看着重新陷入沉睡,面色红润了一些的儿子,长长叹了口气。
傅老夫人惊喜jiāo加,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先回去休息,只剩傅林氏陪着。
“清瑜到底是怎么回事,道安大师也不肯说清楚。”傅文庭伸手不住揉着眉心,“你听见他方才说的话了么,是不要退婚,还是马上退婚?”
傅林氏身为当家主母,多年来将左相府经营的有条不紊,她虽然也忧心,却更为坚韧。
她道:“子英,你还记得清瑜刚生下来的时候么?”
傅文庭自然记得,当时他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清瑜的到来给他们带来许多慰藉,那么瘦小的孩子,即便早产,身子不足,天生畏冷畏热,依旧没有哭闹,每天都朝他们笑,等到懂事时,更是聪慧至极,两岁开蒙,五岁便熟读《诗经》,奶声奶气说要为爹爹分忧,要做有用之人。
正因此,傅文庭才会为了傅清瑜,一怒之下要废帝,即便与虎谋皮,他亦不在乎。
“自然记得。”
“那会儿我们说,不求清瑜有多大出息,平安长大就好。”傅林氏温柔慈爱的看着傅清瑜,“但他偏偏钟灵毓秀,天资聪颖,我们对他的期望就愈发的高,想着他能连中三元,接替你的位置,将来带领傅氏更上一层楼,想他娶个才貌双全温婉贤淑的女子,子孙满堂,美满一生。但傅氏已是位于顶峰,世家之首,如何再进一步?至于清瑜的婚事,他不喜欢,却因为我们的意愿娶了,他这一生,岂不是都活在了我们的期望中?他是否真正欢欣?”
傅文庭沉默不语。
但他知道,妻子所言有理。
“也难怪,之前我与母亲问他要不要相看,他都给拒了。”傅林氏想起一条佐证。
傅文庭觉得不对:“可昨日赐婚的时候,清瑜满心抗拒。”
“这……”傅林氏也拿不准傅清瑜的想法。
傅文庭不愧是当朝左相,当年的状元郎,稍一思索,就得出了答案:“难道是怕我们伤心,才装作抗拒?所以接旨的时候才会吐血?如此事情搁置,便不能退婚。”
傅林氏回想刚刚傅清瑜醒来说的话,觉得不错:“是呢,第一眼先看的皇上,还没完全清醒便嚷着不让我们退婚,连我们都顾不得。”
“这小子!”傅文庭无奈笑骂了一声,“若他当真愿意,我难道还能qiáng迫他改主意不成?”
傅林氏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谁,方才还是要覆灭天地的模样。”
傅文庭回想起冷云麟五大三粗的身形,又开始皱眉,同他母亲想法一样,这“儿媳”可不好驾驭。
不过倒不必怕,他们傅氏也不是吃素的。
就是不知道傅清瑜何时认识的冷云麟,他们之前完全没有jiāo际啊!
不过回想起冷云麟说过,对傅清瑜也是情根深种,这态度还算不错,但是他身为皇帝,免不了三宫六院,清瑜选择了冷云麟,但帝王无情,若是将来他变心了,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