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禛道:“要是项坤夫妇真心在大玄为奴为仆,臣服于玄,本王就收回军令,暂时不消灭他们。”
“哀家会劝他们,”项月点头,“你不能对曲国发兵。”
“那这事儿就由皇祖母处理吧,”嬴禛道,“皇祖母处理到什么程度,本王就对曲国什么程度。”
这话听起来模棱两可,可实则没留一点余地。
项月寒了脸,神情青晦的点点头,“那就先这么着吧。”
“送皇祖母。”嬴禛躬身。
“哼!”项月起身,面如寒冰的拂袖而去。
项坤夫妇随后被接进了王宫,来到怡和殿给项月请安。
姑侄抱着头一番痛哭。
项月道:“如今为了保住曲国,也只能委屈你们夫妇了。”
“所以姑母不用留情面,”项坤道,“只管把脏活儿累活儿指派给我们。”
“也只能如此了,”项月道,“嬴禛可不是好糊弄的,哀家要有所偏袒,反而弄巧成拙。”
“侄儿明白,”项坤点头,“侄儿不会怪怨姑母。”
“那绫儿怎么样了?”王后泪眼巴巴,“侄媳挂念绫儿啊。”
“哼,还提她!”项月黑了脸,“她险些害死自己,还差点儿把哀家也拉下水。”
“唉,”项坤拉拉王后衣袖,“绫儿那边,等我们稳定下来再去看她吧。”
王后凄凄唉唉地点点头。
“来人,”项月吩咐贴身老嬷,“带曲王和王后去杂役馆当差。”
“喏。”老嬷领命,带着项坤和王后来到杂役馆。
项坤负责打扫茅厕,王后负责浆洗衣服。
白天粗茶淡饭,忍受各种差遣指责,晚上就冷冷缩缩睡在柴草堆里。
夫妇两人忍辱负重,抹干眼泪赔笑脸,打掉牙就往肚子里咽。
为了坚忍下去,项坤从杂碎桶里捞了颗猪苦胆,悬挂在睡觉的草垛上。
每当承受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伸舌头舔舔猪苦胆。
悲涩苦楚的滋味让他蓦然清醒。
他告诫自己,为了复国大业,要忍耐,要忍耐。
“只求泽儿能尽快强国,”王后摸着眼泪,“也不枉我夫妇受这等屈辱折磨。”
嬴禛过来看了几次,确见两夫妇奴颜婢膝,辛苦劳作,俯首为奴。
说出去的话不能出尔反尔,灭曲之战,嬴禛也就暂时按兵不动。
这边随费无忌出使莒国的侍从跑回来了,进宫禀报了费无忌失踪的消息。
嬴禛一听费无忌居然失踪了,实在是大吃一惊。
这怎么可能?
“小的们在莒国等了七八天,”侍从道,“左右就是等不到费丞相,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小的们只好回来复命。”
“这可奇怪了,”宋缺道,“难不成费丞相被莒王杀了?”
“你觉得他们敢?”嬴禛冷笑,“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更何况是建交的使臣?”
“那费丞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宋缺道,“一个大活人,说找不见就找不见了?”
“是啊,”侍从道,“小的们自当费丞相想不开自杀了,可整个莒京城,也没听说有自杀的这般人。”
“嗯,”嬴禛若有所思地转动手里的茶盏,“你们下去吧,本王知道了。”
“那......”宋缺问道,“我们要不要去莒国找找?”
“费无忌不傻,”嬴禛道,“只要他没死,他就会有动静。”
“喏,”宋缺点头,“那我们就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