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派有三处院落,最有可能放着她想要的东西。昨日她已经搜了一处,今夜便去第二处。
但碧音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众人毫无所觉地隐蔽行动,一举一动都被汇报给了太师椅上的那个人——正阳派掌门,崔鹏海。
“掌门,继续看着吗?”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人声音利落。
“继续看着就行,下去吧。”崔鹏海挥了挥手,黑衣人告退离开。
待房间仅剩下他一人的时候,崔鹏海望着书案上明明灭灭的烛火,不知思考着什么。
良久,崔鹏海轻笑一声道:“呵,真当我这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的地方?极乐门,呵好极了。”
“阿嚏。”刚刚出门的极行与极言齐齐打了个喷嚏,两人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听这门外的喷嚏声,许一只抬头看着席南,眼中满是指控。
“喵喵喵。”好好的左膀右臂,天天大晚上被你使唤去偷鸡摸狗,好好的小伙子给人折腾的打喷嚏了。
席南轻笑着揽过许一只,轻抚着毛发道:“只只可是心疼他们二人了?”
“喵。”我哪敢啊。
“真乖~”
“……”听着席南甜腻腻的话,许一只十分无语。
……
房间内的摆设早已被厚重的灰尘掩盖,看不清本来样貌。
一步一个脚印,碧音借着夜明珠的光亮,仔细分辨着所看到的一切。
就在碧音的认真地看着书架最上方的紫檀木盒时,脚下却不知踢到了什么,有什么顺势而倒,碧音来不及思索,立即伸手扶住了即将要倒的瓶子。
吁了口气,还不待碧音将提起的心放下,书架上的紫檀木盒也随着书架的晃动跃跃欲试地掉了来。
瓶子还来不及放好,手中的夜明珠一时也无法扔下,碧音利落转身飞起一脚将落下紫檀木盒抬起接住。
待一切回归平静,碧音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才终于放下心来。
平静下来的碧音想起,刚刚花瓶中有什么晃动的声响。
将瓶子与木盒放下小心放下后,又将瓶子倒立晃了晃,果然见一把手指大小的小木剑掉落出来。
将小木剑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仔细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看着上面刻着的两个字,碧音眼圈突然泛红。
即便堕于阴暗,坠入尘土,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总会,找到他。
阿宁。
我终于,找到你了……
找到小木剑的碧音对紫檀木盒的兴趣直线下降,不过想着好歹盒子是紫檀木的,便也来者不拒地拿起便走。
临走之前,碧音衣袖翻飞,用内力将灰尘挥散开来,待她走后,尘土再落,又哪里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回到的房间的碧音,将小木剑又仔细地擦拭了一遍,然后心满意足地将小木剑放进了荷包中与小石头作伴。
洗漱好的碧音躺在床上,突然看见了桌子上的紫檀木盒,穿上鞋走了过去,将木盒打开后,便瞧见里面放着的一幅画轴。
尘封的味道挥散在房间内,碧音将画轴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立于竹林下试剑,再往下是衣袂飘飘的女子坐于亭下素手抚琴,而二人的目光,则都落在了角落撅着屁股数蚂蚁的小男孩身上。
男人眉眼硬朗却是神色温柔,女子面若桃李笑如春风,小男孩则是不谙世事天真无暇……
将画轻轻地放在桌上,碧音的指腹轻点画上的小男孩,眼中笑意更深。
她知道,这画上的,一定是家里那个小呆子齐宁浩。
画中的景色亘古不变,一派祥和,可一想到初见齐宁浩的样子,碧音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
将画重新收好,碧音在桌前一坐天明。
第二日,碧音以寄家书为由,命人将这个木盒顺势带了出去。
木盒摆在崔鹏海的书案上许久,终于,崔鹏海摆了摆手,“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既然没问题,那便按她要求送过去。”
“掌门,可这画上的是……”
打断管家的话,崔鹏海道:“几个死人而已,她还能掀出多大浪。”
“是。”
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本该离开的碧音,却找不到离开的机会。
不知为何,自从木盒送出去后,正阳派的大管家竟然又送了四个丫鬟过来,说是为了婚宴做准备,方便照顾她。
而这四人,任她如何说都不行,就是一语不发地跟在她身后,就连睡觉都有两人在耳房伺候。
碧音试图干脆将几人敲晕,但却很快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这几人气息平稳脚步坚定,显然都是练家子,并且只怕比她也差不了多少。
虽然她可以干脆直接联系极乐门中人,但她现在好歹也是在所谓的名门正派之首的正阳派中,声势过大反而不利与她离开,即便联系,也只是徒增伤亡,还不如她静静来,悄悄走。
这几日正阳派上下都是紧锣密鼓地筹办婚礼事宜,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再加上门外这四尊煞神,她偷跑出去怕是有些困难。
第一封书信应该已经寄到了林闯几人的手中,待到大婚之日,想必他们应该会派人前来,撑一撑场面。
林闯是她与齐宁浩在后山训练是结识的伙伴,人很可靠,看了信之后一定不会上报舅舅,并按信中所说以同门师兄弟的身份来到这里。
当初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找到想要的东西,所以作势寄了封信回去,眼下她又走不开,刚好可以借大婚之日与林闯商量一下借机混出去。
想通的碧音,又不禁想到齐宁浩那日分开时的背影。
也不知道齐宁浩这个小呆子现在在干嘛,有没有将她的大胆行为告诉舅舅。
叹了口气,碧音吹熄了蜡烛回到床上。
大婚之日。
碧音一早便被拉起上妆描眉,穿好嫁衣,碧音望着镜中的自己竟一时有些陌生。
若是让小呆子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一定会愣住吧。
脑中的想法让碧音有些陌生的无措,笑着摇了摇头,将这微妙的感觉归结于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