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是家属穿了工人的服装吧。
这个节骨眼,到后世的九十年代,工人都还算是稀罕的职业,衣服也是一件留几十年,因为质量好,好些单位一年或者两年还能发上一套,有时候就会给家属穿,自己穿旧的。
毕竟,也不太可能一年坏一套。
柯百佳虽然是初来乍到,却没有慌乱躲避的习惯。
看自家男人跟那售货员聊上了,她就自己朝着那两人看去,还露出一个微笑;“你们好啊。”
那两个人顿了顿,回了一句好好。
柯百佳手里还抓着一包猪尾巴,朝着他们走去询问他们说的肉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买的这个尾巴有问题吗?
那倒是没有。
就算有,谁敢在这唯一的供销点说啊。
两人摆摆手,一副不是很想跟她继续说的样子,转身相伴走远了。
柯百佳还纳闷呢,难不成,新来的碍事儿了?
还是说,他们单纯说嘴图个乐呵?
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解。
“怎么了?歪着个脑袋看啥呢。”商振清估计是聊完了,走过来问她。
“哦,刚才那两个大姐说什么一样的钱不等买肉,我想问问是什么意思,结果人家走了,不怎么搭理。”
“哦,这个事儿我知道,刚才问了一下,回家我跟你说。”
“成,走吧,猪骨很新鲜,回去给你弄个红烧猪尾骨,再来个……”说着话,柯百佳夫妻两从供销点出去,没注意到供销点门口,一个脸上都快风吹裂了的男娃子羡慕的看着她。
男娃子在门口跑了一会,等到娘下班了凑过去。
“小毛,今天干啥了。”。
“玩。”
“都玩了啥?”
“跑,看。”
七八岁的孩子,说话这样,一看就是有问题,这妇人却耐心。
回家之后烧火做饭,大儿子闷声咳嗽,从外头进来了,一看,是去山丘那边捡柴了。
一看又是小树枝,也没说什么。
她靠着一个十六块的工资和三十斤的粮票养着三个孩子,一家四口什么都缺,就她一个上工的,一天不敢停歇,家里的孩子只能帮着干点活儿,老大十三岁,捡柴火,提水,扫地,
老二是个姑娘,十岁,去岁被一个老畜生偷摸着带回家一趟,之后就没出过房门,最小的娃子就是小毛了,
看着哪儿都正常,偏偏说话困难,好在这两年她遇见了过来支援建设的好心知青,里头有个学医的,告诉她要怎么引导孩子,孩子现在能问答式的交流,一着急,其实还能说出长句子,
三个孩子没办法时刻照看,只能要求大儿子看着不让人摸进房间,她住的院子很残破,贼都嫌弃,而且从捡柴火的山丘上一眼看清院子,大儿子倒是能走到山丘上捡柴火帮家里分担点家务。
小儿子待不住,也只能跟他限定,最多在供销社那一片玩,还不许跟陌生人搭话。
做了饭,小毛妈带了一份给闺女送屋里去,又给大儿子熬点药水,天冷了,这孩子就遭不住,不发热也不流鼻涕就是咳嗽,好心知青说是咽喉和肺部的慢性病,她没钱带孩子去治,就求了个舒缓的方子,隔三差五的熬药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