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在这一刻停止,惊鸟四散。
整个天地间,唯有那僧人,一身白色禅衣纤尘不染,步履沉静,光脚踏过落叶,手中不停转动一串纯黑色珠串,周身散发出的清冷气息,宛如那长白山中终年不化的雪。
身后飘散的落叶在骄阳的照射下,仿若金光,洒在僧人肩头。如画一般,给人一种宁静、慈悲之感,仿若佛祖降世。
赢无月眼睛微眯,眸光探究,将来人上下一个打量,心中暗道:好俊秀的和尚!
和尚行至近前,五官出尘,却不锋利,微垂着头,浓密眼睫在他眼下打出一圈暗色光影,双手合十朝几人拜了拜。
“真是抱歉,贫僧座下护法鲁莽,惊扰了贵客。”
僧人说话声音很好听,他语速很慢,带着僧人独有的温柔语调。
赢无月闻言皱了皱眉,总觉得和尚这话有哪里不太对。
就在这时,谢二忽然长腿一伸,迈出一步,逼至和尚近前,抱着手臂,瞪起眼睛,一脸没好气地说道:“谢长卿,我看你是念佛念傻了吧!好好说话!什么贫僧不贫僧,贵客不贵客的,叫哥!”
赢无月:……
和尚闻言,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像是掉进了深潭中的月,模糊了明亮与漆黑的界线。
他眼头微弯,轻声道了句:“二哥。”
“唉!这就对了嘛!你啊呀,就是什么佛啊,神啊的乱七八糟看太多了,你瞧,都失了烟火气不是!”
谢二边说边哥俩好的上前搂住了谢长卿的脖子。高高在上的佛子顿时让他拽弯了腰。
那画面,怎么看怎么辣眼睛。
有种高僧堕落凡尘的既视感。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要是早知道这里是你的清修地,我就让飞龙卫下手轻点了,那什么——”
谢二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头,“你这院子的院门,回头你找人修一下。”
谢长卿抬眸看向他,没有说话。
“唉呀!得,是哥错,飞龙卫的兄弟们手下的有点重,可能修不好了,哥出钱,给你换一扇新的。”
闻言,谢长卿眉眼清淡冷漠,无悲亦无喜地说了句,“那弟弟就先谢谢二哥了,门要金丝楠木的,镂空雕花上要镶金。”
谢二:……
“你!趁火打劫!”
谢长卿即刻双手合十对着谢二拜了拜,“出家人不打诳语,是二哥先说要帮我换扇新的,自然要与之前那扇一模一样才行。”
“反了反了,你一个出家人,你重欲!!!重贪欲!!!”
谢长卿没有理会他,眸色一转,看向了赢无月。
“这位是——”
“这位来头就大了!”
谢二白他一眼,指着赢无月,给谢长卿介绍:“他是你二哥我在外面刚认的大哥,赢家人,名无月,排行老七。”
话落,他转头看向赢无月,“大哥,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
赢无月挥手止了他的话,目光似慵懒似漫不经心地朝谢长卿看了过去。
“六皇子,法号伽叶,大燕朝百年来,唯一一位出世佛子,据说降生当天,天降异象,梵音绕梁,三日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