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一暖,赢无月猛得抬头,对上萧承绍的目光。
“你亲我?”
萧承绍眼中含笑望着她。
“又不是没亲过。”
赢无月:……
“萧承绍,我是个男人。”
“那又如何?”
赢无月这下算是彻底的没了脾气。
到了王府,萧承绍亲自把她送回小院后,便说有公事要办,很快走了。
也没像平时那般,非要留在她这里蹭蹭饭什么。
赢无月也没说什么。
今日回来得晚了,小宝和赢律等她等得着急,听到院门响,两个小家伙炮弹一样从屋里冲出来。
“娘亲。”
“嘘!”赢无月把两个娃抱起来。
“这里是王府,不可以太放肆。”
“哦。”
两小只立刻把嘴巴捂了起来。
赢律凑到赢无月耳边,“刚才是爹爹送娘亲回来的。”
小宝听到后,也凑过去,“我还看到父王牵着娘亲的手。”
赢无月:……
“你们俩个小鬼头,该看的不看,不该看的,看得倒挺清楚。”
爹爹和娘亲这是在一起了吧?
两个娃对视一眼,大大的眼睛里各种的闪星星,都兴奋得不行。
陪着两个娃吃了饭,赢无月先去魏今亭住处瞧了瞧他。
谢二有天麟果护体,虽然让她取了一个叶肺,如今早已长出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见到赢无月来了,他赶忙将人迎进屋子。
“大哥,瞎子这都快一天一夜了,怎么还不醒啊,他会不会?”
赢无月白了他一眼,“你见过有人死在我手里的吗?”
谢二立刻打了自己一嘴巴:“没有没有,是我不会说话,大哥你别往心里去。”
赢无月看了看魏今亭背后的伤口,又号了号他的脉。
“约莫寅时会醒。”
谢二眼睛一亮,立刻双手合十,朝赢无月一个劲儿的拜,“谢天谢地谢大哥,等瞎子好了,我让他亲自来给你磕头。”
“大哥,你等等。”
谢二忽然追上她,赢无月脚步一顿,“怎么?”
“大哥,你那儿有没有什么药,适合给瞎子吃的,补身体的,他受了这么大的伤,我怕他留下后遗症。”
赢无月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还挺关心他。”
谢二挠了挠头,“瞎子这人不错,虽然平时不爱说话,也不会说话,但是我几次落难,都是他救我,他是我兄弟,他的事,我得管。”
赢无月从怀里摸出个青色瓷瓶丢给他,“一日两次,饭后服用。30万金,只收银票,记得给我送来。”
谢二看着赢无月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的背影,由衷发出一句。
“他娘的,好贵啊!”
……
与赢无月分开后,萧承绍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
萧七跟着他,大气不敢喘一口。
回到书房,萧七这才壮着胆子问了句:“王爷,赢府二房,如何处理。”
萧承绍神色一顿,语气淡淡,仿佛没什么情绪,但距离他不过两步远的萧七却实打实的感觉到了一股澎湃的戾气。
他家王爷说。
“都杀了。”
此事已经闹大,搞到大理寺去了,那裴骁可是个秉公办理的清官,黑是黑,白是白。
看今天那个状况,赢家二爷是真的不知情,应该很快会被放出来。
就这样杀了吗?
萧七虽然跟随萧承绍时间不如魏今亭久,却也深知他家王爷的脾性。
不会滥杀无辜。
那赢二爷确实讨厌,却罪不致死。
还有二房的人,赢二爷的孩子,都杀了?
他拿不定主意,想问清楚,然而,他对上他家王爷那双寒凉至极的目光时,到嘴边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
他怕王爷也想杀了他。
匆匆忙忙从屋里褪了出来。
“萧七,你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呢。”
萧七一回头,看到赢无月,顿时如蒙大赦。
“赢公子。”
他把萧承绍的反常跟赢无月说了,求她跟王爷好好说一说。
此事要三思而后行。
赢无月听后,眯了眯眼睛。
“他真的这么说?”
“真的。赢公子你不知道,王爷今日一醒便要找你,听说你去了书院,怎么都要去找你,根本劝不住。
好不容易折腾到了书院,你又走了,后来碰到夏姑娘,说你被赢二爷为难,王爷他当即脸色就不对了。马不停蹄去给你撑腰。
不管赢二爷做了什么,有大理寺惩罚他,王爷位高权重,有些事是做不得的,你快劝劝他吧。”
……
书房中,萧承绍背对着铜镜,慢慢脱掉了衣服。前一天刺客刺伤他的疤痕已经愈合了,然而,他满背的皮肤却呈现出不正常的红,那原本随着体温升高的胎记,也慢慢变成了火红色,像是一只浴火重生的火凤。
然而,他慢慢转身,那胎记盘旋在他腹股沟的位置上,赫然生出一小截他只有发病时才会生出的银色鳞甲。
这玩意醒来时就有,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消下去的意思。
萧承绍盯着那位置,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忽然,他眸中闪过一道汹涌杀意,握住那鳞片一角,用力一撕!
一块半掌大小的鳞片连皮带肉生生让他撕了下来,鲜血瞬间便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绸裤。
“萧承绍。”
赢无月推门进屋,就看到萧承绍对着镜子慌慌忙忙地穿衣服。
“你怎么来了?”
赢无月看着他,“来看看你的伤。”
萧承绍拿过外袍披在身上。
“我已经好了。”
“把衣服脱了。”
萧承绍一愣,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赢无月二话没说,伸手扯下他外袍,萧承绍背后的刀伤赫然暴露在她眼前。
奇怪的是,胎记没有了。
从肩胛骨开始,一直贯穿至他腰窝,索性伤口已经愈合。
“我都说了我没事。”
萧承背对着她,死死按住身前的伤口,把衣袍穿了起来。
转身对上赢无月狐疑的目光,他忽然一笑,“怎么,月儿想看本王前面吗?那本王脱给你看。”
说着,把刚系好的腰带扯开来,而后便要去扯他虚虚垮在腰间的绸裤。
赢无月一把按住他的手。
“萧承绍,你可以控制一下吗?”
男人抓着她的手,搁着衣服贴在腹肌上,来回的摩挲。
“月儿要我控制什么?”
赢无月:……
骚成这样,八成是没什么问题。
是她想多了。
赢无月拍开他的手,便要离开。
萧承绍大步一跨,不让她走:“月儿,我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只看了看我,就离开,是不是也太狠心了些。”
赢无月抬眸,目光清冷:“那你想如何?”
萧承绍直勾勾盯着她:“我这伤,一到晚上,就疼得厉害,身边离不得人。”
“让萧七来陪你。”
“萧七另有他事要办,来不了。”
哈!
赢无月差点让他气笑了。
狗男人以前看起来正正经经的,现在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
“府里又不是只有萧七,你可以叫管家来。”
“月儿,萧管家都快70岁了,如此麻烦他老人家不太好吧。”
“那就谢二吧,他住魏今亭那里,你叫他过来,你……”
萧承绍忽然揽过赢无月的腰,将人抱住而后下巴抵在赢无月额头上,声线低沉而坚定地说:“月儿,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
不可否认,赢无月听到这句话时,心脏处悸动了一小下。
其实从萧承绍舍命救她那时开始,她对这个人的观感就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之前,因为5年前的事,她一心想要杀他。
多次下手无果后,又碍于小宝对他感情深厚,她只好放弃宰了萧承绍的念头。
放弃杀他,并不代表,她对他的印象改观。
在她眼里,她终究是要与萧承绍分开,带着孩子们独自生活的。
萧承绍于她来说,只不过是,曾与她有过一番纠葛的路人。
然而现在,事情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同的呢?
似乎是,狗男人越来越不要脸的与她频繁展开身体接触开始。
最开始,她还没有知觉,只知道自己并不讨厌他的接近。赶也赶不走,闹翻又不可能,只好随他去。
如今,赢无月心里有些乱。
想来,她活了上千年,还真没有谁像萧承绍这般对她表白过。
想一这里,她心里忽地空了一下。
是没有吧?
唉,她记忆不太好了,不记得,应该就是没有过。
真是处理不来这些黏黏糊糊的感情问题。
她忽然就想到那天苓香劝她的话。
【你跟萧承绍连娃都生了,不跟他在一起,难不成你要眼看着他另娶别人吗?跟别女人生娃?把你生的娃忘到九霄云外,让别的女人生的娃叫他爹,你能受得了?】
当时,她压根没把苓香这话往心里去,觉得苓香简直就是乱弹琴,萧承绍愿意娶谁就娶谁,跟她有个半毛钱的关系。
如今再一想。
妈的!
她好像接受不了!
别说真有这一天了,她现在只是想一想这种可能性,就有种想要打爆萧承绍狗头的冲动。
这样一想,赢无月心里就明了了。
索性她们当魔的,在感情方面,一点也不矫情,既然对萧承绍有了感觉,就勇敢承认,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赢无月忽然极其认真地看着他。
“萧承绍,你可想好了,跟我在一起,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既然萧承绍一心想要往她的世界里撞,那她不如成全。
只希望,她真实身份揭晓的那一天,他不要被她吓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