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嗯了一声,见韩松态度坚决,知是非去不可。
可她心中却大为不是滋味,叶君撷和贺兰粼怎么斗,怎么你死我活,她都不想管,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牵扯其中?君撷是在利用她对付贺兰粼吗?
她怏然不乐,随韩松走进了地下水牢。
那水牢着实是够深的,长梯走了甚久才见底。地底下cháo湿闷热,令人呼吸不畅,只勉qiáng能让人站直。
申姜在牢房之外,就有种被活埋的感觉,难以想象被押解其中是什么感觉。
叶君撷一身潇洒利落的紫冠长袍,正在地牢尽头等着她。
闻她来了,双手欲将她握住。
申姜不快,缩手躲了过去。
叶君撷见此,愣了愣,倒也没再纠缠。
他愧然道,“姜妹妹,对不住,要叫你来这肮脏的地方。”
申姜想说“知道对不住还硬叫我来”,却没说。
叶君撷命人将石门打开,和申姜走了进去。
快到水牢边上时,叶君撷将申姜的手捉出来,qiáng行拉住,像是故意做给谁看一样。
申姜更为不悦。
铁栅栏抬起后,只见一男子站在水牢中,水齐齐没过他的腰,正是贺兰粼。
贺兰粼衣衫褴褛,脊背上全是猩红的血痕。黑索缠绕在他的四肢之上,牢牢锁住。
冰冷的水珠挂在他黏腻的发丝上,即便是这般污浊láng狈的环境下,他仍那么俊,有种支零破碎的美感。
一丝微光照下来,贺兰粼睁开眼睛,目光正好落在申姜和叶君撷握住的双手上。
他挑眉瞧向申姜,勾唇冷笑了下。
申姜转身便要夺路而逃。
叶君撷却把她拦住,对贺兰粼yīn声bī问道,“你要见申姜,我已经叫你见了。你也该按照约定,把你们老巢的位置告诉我了。”
火光映在贺兰粼的侧颊上,加之水色的反光,映得他肌肤如同半透明。
贺兰粼睫羽轻颤,冷冷道,“你出去,我单独跟她说。”
叶君撷道,“你都被关在这里了,还敢耍什么花招?”
贺兰粼反讥道,“既然不能,你还不滚出去?”
叶君撷痰逆上来,立时便想将此人杀了。
念起即将到手的情报,只得竭力忍耐,在申姜耳边叮嘱道,“姜妹妹,你离他远点,把他说的记下来告诉我就行。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喊一声,我立即进来。”
说罢,剜了贺兰粼一眼,叫人锁紧了石门。
晦暗的牢室中,只剩下两人。
申姜站在原地,慌怯难为,不知如何是好。
贺兰粼却主动朝她伸出手来,幽幽唤,“阿姜,怎么不过来?好几日没见你了,过来,叫我好好抚一抚你的脸。”
第27章三合一
他的声音很缥缈,像午夜的梦魇,层层叠叠,诱着人过去。
申姜的意志qiáng烈抵触,但双脚犹似着了迷,缓缓走过去,在水塘边蹲下。
贺兰粼唇角轻扬,伸手捧着她的脸颊。
他的黑眸中没有光,充满了yīn郁之感,他的神色也因沾了血迹显得充满煞意,叫人害怕。
冰凉的触感在申姜脸上来回摩擦,一遍又一遍,没有任何谈情的意味在里面。仿佛他在抚摸一个美丽的木偶,一个jīng致的收藏品,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他眸中如有薄薄迷雾,在她耳边,yīn冷骇人地说,“你刚才……为什么要和叶君撷牵着手?”
申姜顿时浑身不舒服,她不喜欢这种凉渗渗的感觉,也知道平时他都是用温柔和煦的语气和她说话的,一旦用这样yīn沉沉的语气,必定是怒到极点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都快被处死了,还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动怒。
许是周围坚实的地牢给了她安全感,申姜没妥协,反而鬼使神差地向他挑衅道,“你都是阶下囚了,还有资格问我这个?”
“哦?”
贺兰粼仿佛感到了一丝趣味,捧着她的头再度靠近,几乎是鼻尖对鼻尖,本来轻微的笑容也被无限放大。
“不错,我是成了阶下囚,不过好在你也陪我呆在这儿。你一来,便没前几日那般孤寂无聊了。”
申姜沉沉地警告他,“我和你不一样,我马上就会走。而他们要杀你。”
他问,“走哪去?急着和叶君撷成婚?”
申姜觉得他既被困,犹如猛虎被拔了牙齿,没必要再口头忍让,便直言道,“我和你没什么关系,愿与谁成婚也好,不愿也好,你都管不着。”
贺兰粼淡淡点头,“不错,很硬气。”
申姜不想再进行这场对话,将他甩开,起身欲离去。
她要赶紧离开这地方,摆脱这一切,叶君撷想得到什么情报尽管自己问好了,又和她有什么gān系。
可还没等站直,身后的男人却忽然使了几分力道一拽,累得申姜惊呼一声,向后一仰坠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