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怕极了,下意识以为自己遇见了什么鬼魂。
叶君撷不是已经被斩首了吗,怎么又出现在此处?难道那日死的根本不是叶君撷,而是一个替身?
“是你。”
叶君撷见已被申姜认出来,索性也不再伪装。
他嘿嘿冷笑道,“没想到吧刘申姜,我没死。你这贱妇好狠毒的心,那日我好心好意与你拜堂成亲,你却勾引贺兰粼,置我于死地。老天有眼,叫我活着来找你了。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今日要你十倍百倍地奉还!”
也不晓得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叶君撷早已不复当初的温润模样,恨不得登时就用刀子戳穿申姜。
生死关头,申姜急泪直涌,却死不肯向叶君撷低头求饶。她晓得叶君撷认定了是她勾引贺兰粼杀他,此番把她掳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她报仇的,求饶徒劳无功,还自取其rǔ。
只可惜贺兰粼身在外地,怎么能插翅膀回来救她呢?
真是山穷水尽了。
申姜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出宫来买落胎药,她该好好留下这个孩子,好好在宫里呆着享清福……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今日,她怕是得受rǔ而死。
半晌马车停下来,申姜被赶到了一片林子里。一个月的身孕并不显怀,她依旧是那般地清丽秀美,一身罗裙,犹如树林中的一抹亮色。
叶君撷斜睨着她,眼光含着挑弄之意。
旁边的汉子道,“公子之前本来就与刘氏有婚约,今日何不在这树林中圆房?这儿山清水秀的,正好做洞房花烛。”
叶君撷呸了一声,“这贱女人脏得很。”
“左右公子已决定杀她,还管这些做什么?”
叶君撷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jiāo给身边的汉子煮了,“先喂她喝了落胎药再说!”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如何处理申姜,完全没把申姜当活人看,只像是待宰的猪肉。
申姜冷汗大涌,在这三个男人的看管下,并找不到逃生之机。
唯一的缺口,便是不远处的悬崖。可跳下去,一样会摔得粉身碎骨……
叶君撷过来对她动手动脚,申姜不胜恼怒,直接朝叶君撷那处踹去。叶君撷闷哼一声,抬手欲给她一记耳光,却被申姜灵巧地躲过去了。
叶君撷bào怒之下,就用刀刺向申姜。申姜双手被束行动不便,这一刀便没能躲开,手臂上的衣衫被划破,露出凝脂般的肌肤。
“滚,滚开!”
她的发丝láng狈地垂下一缕,不住地向后躲着,那般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揉碎。
叶君撷眼睛直了,怜惜地捡起她掉落在地上一块的布料,放在唇边吻了吻,“姜妹妹,你要是肯从我,打掉你腹中的孽种,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申姜厌恶至极,此时看叶君撷已如蛆虫一般恶心。
然她为了求生,却不能说些硬话逞能,只得跟他周旋道,“叶君撷,你我……也算从前相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为什么?”
叶君撷哈哈大笑,跟疯了似地,指向自己的脸,“就因为你向贺兰粼告密,你知道我在天牢里吃了多大的苦头吗?我爹我娘、整个叶家,还有我都毁在贺贼手中,你却还对他投怀送抱?还给他生孩子?”
他絮絮叨叨地埋怨,已处于半癫狂的状态。
申姜表面上听他说话,暗地里已拿了一块尖锐的石子,在磨手上的麻绳。
叶君撷越说越怒,竟提起身边的一柄剑,对着空气狂劈狂砍起来,嘴里不住咒骂贺兰粼。
申姜默默地磨绳索,只听一声细微的轻响,绳索开了。
她浅浅地舒一口气。
这时落胎药已经熬好,叶君撷将药碗拿到申姜面前,“喝吧,别等我灌你。”
落胎药滚得紧,冒出丝丝白气,用手指碰一下瓷碗都嫌烫。
申姜假意接过来,颤颤巍巍地把药端到自己嘴边,然后趁叶君撷不注意,哗啦一声迎头泼在叶君撷的脸上。
“啊!”
叶君撷登时被烫得手捂双眼,痛骂道,“贱妇!你找死!”
另外两个大汉立时便要抓她,申姜拔腿就跑。
她慌不择路,往后跑荆棘遍生,一定会被抓住的,便咬了咬牙,朝悬崖边相对宽阔的道路奔去。
两个汉子在后面穷追不舍,粗腿大脚,跑一步能抵申姜三步,说话间就要抓到申姜的衣襟了。
越往前走,离黑漆漆的悬崖也越近。
申姜早已拿定主意,宁可从悬崖上直接跳下去,也不能被叶君撷抓回去,受那滔天的侮rǔ。
两个大汉jian笑道,“你跑啊,跑啊?”
他们步步紧bī,申姜的脚不断往悬崖边上靠,碎石滑下了深渊。
便在此时,忽听空气中传来嗖嗖的两支羽箭声,两个大汉应声而倒。箭穿过了两人的心脏,流了一地血,眼见是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