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齐帆和李半仙出发去攀岩,地点是郊外一座陡峭岩壁,考虑到李半仙是初学者,所以齐帆选的岩壁高度不过80米,难度级别比较低。
停好车子,换上专业的紧身衣,带上装备,还需要步行一段较长的山路才能到岩壁。
为了李半仙的人身安全着想,齐帆雇了两名专业的攀岩教练,是两位年轻的小伙子。
这岩壁经常有攀岩爱好者光顾,岩顶上早就钉好岩钉,两名攀岩教练徒手攀上岩顶,把安全绳穿过岩钉固定好后,从岩顶沿着绳索滑下,做好一系列安全措施后,站在山下等待雇主。
待齐帆和李半仙到达时,此时岩壁上已经有少许人开始攀爬。
李半仙很兴奋,他很久没有徒手攀岩了,在齐帆眼里解读为,这小子没玩过攀岩,肯定觉得很新奇。
在东市的山林里,有不少陡峭的岩壁,难度级别很高,李半仙长期在山林生活,经常满山跑,摘草药,自小练就一套高超的攀岩技术。
当攀岩教练帮李半仙系上安全带时,让李半仙很不解,为什么要穿上这个,这座岩壁太低级了,他陡手就能爬上去。
不过,来了城市就要遵守城市的规矩,他乖乖地穿上安全带,听着教练细心的指导。
今天天气不错,阴天,气温在20度左右,不过偶尔有点大风。
教练一再交待,风大时一定要抓稳,身体紧贴岩壁。
又教他如何抓住支点、维持身体平衡,如何使用安全绳,保护器。
没有理论知识,只有实践知识的李半仙,一听就懂,经过半小时的热身运动后,教练向齐帆打了个ok手势,示意可以攀爬了。
李半仙有点迫不及待,一听到可以出发了,像猴子一样灵活地爬上岩壁,身上套着绳子,穿着攀岩鞋,戴着头盔,有点不方便,但不影响他的速度。
齐帆双眼发呆,李半仙的动作虽然不是很专业,但动作敏捷,干净利落,完全没有初学者的笨拙,他加快速度跟在李半仙后头:“宝宝,你学过攀岩?”
李半仙双指捏着岩石凸出的位置,扭头对齐帆说:“没学过,不过在山里经常爬,可好玩了。”
齐帆笑道:“看来,我又一次孤陋寡闻了。”
看着李半仙灵活地在岩壁上游走,齐帆也不甘落后,又加速向上爬,李半仙到达岩顶时,齐帆才爬了四分之三,这小子总是不断带给他惊喜,齐帆低笑着一步一步向上爬,终于在李半仙的注视下,顺利登顶。
俩人挨着躺在岩顶上,看上阴沉沉的天空,凉风吹过,特别清凉舒服。
齐帆侧头看了眼李半仙,内心思绪万千,为什么自己的目光总是被这小子吸引,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
察觉有目光注视着自己,李半仙也侧头,温柔地对齐帆笑起来,齐帆的心脏瞬间狠狠跳动了几下,这就是一眼万年,惊鸿一瞥的感觉吗?
“齐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半仙侧身,手背搭在齐帆的额头上,又摸了摸齐帆的脸,担心道:“嗯,有点热,不会发烧了吧?”
齐帆呆愣愣地注视着李半仙,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收回痴呆的目光,躲开李半仙的注视:“没事,只是刚刚运动过,有点热。”
李半仙收回手:“没事就好。”
齐帆不经意地按着狂跳的心脏:“宝宝,我们下去吧。”
“嗯,齐哥,我能再爬一次吗?”
“当然可以,我陪你。”
利用保护器下滑,俩人很快便下山了,休息半小时后再攀爬时,风力也越来越大了,教练建议收队,但李半仙热情高涨,齐帆不忍扫他的兴,决定再攀一次。
攀至岩壁中段,风力明显大了,而且在陡峭的岩壁上,感受的风力比在平地上大几倍。
齐帆抓紧摇晃的绳索,朝李半仙喊道:“宝宝,我们还是下去吧,太危险了。”
李半仙有点失望,这点风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考虑到齐帆的安全没多思索便同意了。
就在俩人准备用保护器下滑时,一道劲风吹过来,齐帆下坠时绳索刚好挂在凸出的岩石上,脚下没有着力点,整个人在半空中随风飘荡,把山下两个教练吓出一身汗。
这种情况只要继续用保护器下滑就能顺利到达下脚,但齐帆的情况好像不太好,一直在半空中摇曳,没有再继续下滑。
李半仙暂停下降,脚踩岩壁说:“齐哥,你没事吧,快滑下来。”
齐帆一只手固定着绳子,一只手在拨动保护器,却怎么也无法再下降,最后他镇定地说:“宝宝,我的保护器好像卡住了,没有着力点,很难调整,你先下山,让教练上来接我下去,别着急,没事的。”
李半仙一听着急得不行,又一道劲风吹来,吹得齐帆的安全绳吱吱响,齐帆挂在半空中,镇定地看着李半仙,示意他快下山。
岩石切口并不平,安全绳在吹得左右晃动的时候,正好和岩石切口互相摩擦,岩石如同刀口,借着风力切割着安全绳,脚下离地面三十多米高,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俩人间隔距离并不大,只有五六米远,李半仙想也没想,踩着岩壁向齐帆靠近。
“别,宝宝,危险,快下去………”齐帆大喊。
山下两个教练也看出他们出问题了,其中一个马上套上装备,通过另一条安全绳攀上去救人。
凸出的岩石切口宽度不大,李半仙衡量了一下:“齐哥,我现在跳过来,你待会抱紧我,利用冲击力应该可以越过这块岩石。”
齐帆被狂风吹得左摇右摆,他也清楚即使教练爬上来,也只能用这个方法把他拽到岩壁上,才能检查他身上的保护器。
齐帆担心,如果中途他的安全绳断了,李半仙的安全绳能不能承受两人的重量,或者说岩钉能不能承受两人的重量,他不能让李半仙冒这个险,绝对不能。
“回去,我不会配合你的,快下去。”齐帆怒吼。
李半仙眼眶微红,他离齐帆不过3米的距离,这是最佳起跳点,要他扔下齐帆,绝不可能:“齐哥,要不我跳过来,要不我陪你一起挂在岩石上,你选一个。”
齐帆一时竟无语,想不到这小子倔出来连命也不要,齐帆无奈,只得答应:“好吧。”
“齐哥,待风力减弱,我就跳过来,听我命令。”李半仙作好跳跃的准备,风力变弱的瞬间,李半仙大喊:“三、二、一。”
李半仙纵身一跃,半空中两具身体交汇在一起,借着冲击力,一起跳到岩石的另一边,李半仙抱着齐帆重重摔在岩壁上。
齐帆被李半仙抱着,自然没有受伤,冲击力全落在李半仙撞在岩壁的左半身上。
李半仙疼得闷哼了一声,左手无力地放开齐帆,齐帆一把拽着他的安全绳,李半仙右手抓着安全绳,左手无力垂着,眉头紧皱,牙关咬紧。
齐帆双眼急得充血发红:“宝宝,你怎么了?快说说话。”
李半仙半睁着眼说:“齐哥......我没事....”
眼见教练离自己不远了,齐帆冲教练说:“先把半仙救下去,别管我。”
李半仙顿时眼开双眼:“不行,要走一起走。”
齐帆:“闭嘴,现在听我的。”
教练爬到齐帆右边:“齐先生,您别着急,让我先看看保护器,如果能搞定我们一起下,如果不行,我先把半仙带下去。”
“行,麻烦你了。”齐帆的声音夹杂着无奈和无助,他说过保护李半仙,现在李半仙却为他而受伤,看着李半仙痛苦的表情,他痛得心在滴血。
“可以了,不过这个保护器下次不能再用了,现在我带半仙下去,齐先生,你也小心点。”教练说。
齐帆点点头:“谢谢,他左手应该受伤了,请你注意点,别弄伤他。”
教练搂着李半仙的腰,另一只手控制自己的保护器,李半仙则用右手控制下降速度,10分钟后三人安全着地。
李半仙坐在地上,额头冒着汗,脸色发白,齐帆着地后,马上甩掉身上的装备跑过去。
李半仙的左手肘和左脚裸均肿了一大块,现在还不能判定有没有骨折,必须尽快下山去医院接受治疗。
天色越来越暗,很可能会有一场暴雨,如果现在叫救援队,没个两三小时都来不了,遇到暴雨的话,到达时间更不能确定。
这里虽然山路多,但太多是平路,正常下山45分钟,几个人商量几分钟后,决定背着李半仙下山,这样比找救援队更快。
齐帆背起李半仙,两名教练带上所有装备开始下山,三个人轮流背了一段,一个半小时不到便到山下了。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齐帆绝不愿意让别人碰李半仙,上车后,齐帆向教练道别,车子向最近的医院飞驰而去。
经过一番检查,确定没有伤及骨头,受伤的部位上了板子打了药膏绷带,半个月内不能沾水,走动,定时复查。
待李半仙被齐帆从医院推着轮椅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俩人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中午饭还没吃。
齐帆在附近找了一家环境幽静的西餐厅,齐帆坐在李半仙侧面,李半仙坐在轮椅上,治疗过后感觉好多了。
“齐哥,这样挺好了,我都不用走路了,多舒服。”李半仙笑道。
齐帆揉了揉他的头发:“宝宝,我做你的贴身佣人,陪吃、陪玩、□□。”
李半仙不好意思地笑了。
静下来后齐帆想了很多,如果昨天还不确定他对李半仙的感情,那今天的一切一切,已经让他无从逃避了,李半仙跳过来抱住他那一刹那,同时也把他的心给俘虏了。
至于那种罪恶感,他给自己找到了很好的借口-----李半仙已经成年了。
至于那个尚未出现的,李半仙命定的伴侣,管他的,他绝对不会放手,绝对不会把李半仙拱手让给别人。
等等!
他会不会是李半仙命定的伴侣?
那块‘令神’送得太巧合了,夏木作为李半仙的哥哥,也没到过大师送的什么礼物,而他仅仅因为认了李半仙作干儿子,他的爷爷就得到了一块价值连城、世间罕有的‘令神’?
或者说从宋景微接下大师的单子开始,大师并不是为了让李半仙遇到夏木,而是通过一系列的际遇,让李半仙遇见自己?
最终齐帆对于自己的猜测,得出了一个数据:
他有99.99%的机会是李半仙命定的伴侣,至于那0.01%,四舍五入之后就是100%。
既然是这样,他哪来的罪恶感,随心所欲地撩他的宝宝行了。